萧母可不管她哭不哭,伸手就要去拽她的耳朵。
宋郁的手比念头快。
在萧母的手伸过来时,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替她捂住了。
没等萧母有下一步动作,小小的柴房又进来一人。
萧父不知道在门外听了多久,不满的看了看在场的几人,让萧母把萧蝶领出去了。
“我有话单独对这位小公子说。”
萧蝶脸上泪珠子还没干,懵懵懂懂的眨巴眨巴眼,把扫把带出去了。
临关门前,还频频回头看。
不放心。
这三个大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气的萧母又拧了把她的胳膊。
宋郁眼神中不自觉的又带了些火气,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
看向萧父时,恢复一片沉寂。
出了柴房,萧母又骂了几句自己回房了。
萧蝶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个干净。
“二蛋,升了吗?”
二蛋举着棒棒糖钻了出来,“升了升了,不过不多,只有五点,白瞎那痛觉屏蔽卡了。”
萧蝶挑了下眉,“少是少了些,不过也不是坏事。”
二蛋眨巴眨巴眼:“什么意思?”
“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有些讶然,应该是看清我的模样了,和他心尖尖上的人长得这般像,又替他挡了几下,才涨了五点,想来他心上人在他心里,也没那么重要。”
“可是、可是杜思柔不是他真爱吗?难道他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
“如果人人都认得清自己的心意,就没有那么多追妻火葬场了。”
二蛋恍然的点了点头,不知该感叹人性的复杂还是感叹人类的愚蠢。
宋郁和萧父在屋里说了会儿话,等萧父离开,萧蝶再进去时,就见宋郁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二蛋在心里默默转述两人的对话。
说来也有趣。
萧父不知怎么的,觉得宋郁应该是个行窃被逮到的小偷。
不然谁也不会平白打他打的这么狠,而宋郁醒来又不提报官的事。
萧父许诺会给他请大夫,也会照料他的伤势。
但前提是,宋郁得把他偷藏脏银的地方告诉他。
宋郁哪有什么赃银,他不敢报官,是怕被逆反一党知道消息。
他的金鳞卫中都有反叛之人,他又怎么可能信得着官府。
萧父看自己撬不开他的嘴,黑着脸走了。
一对夫妇,一个拿着扫把劈头盖脸的打他,一个把他当成毛贼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宋郁只等着自己顺利回宫的那天。
到时候,自然要好好清算。
他眼底冰凉一片,像条暗中蛰伏的毒蛇
看见萧蝶进来,他本还想假模假样的摆出和煦的神情。
但实在心情不佳,又打心眼里没看得起这个呆瓜,干脆扭过头不理人。
他摆出生人勿近的架势,嗖嗖的冒着冷气。
但凡是个正常人,恐怕都得退避三舍。
但萧蝶此时不正常。
她仿佛看不见似的,走过去直接搂住了宋郁的腰。
“你干什么!”
宋郁把她推开,眉头紧锁,一脸警惕。
萧蝶依旧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青葱般的手指指了指木架床又指了指地面。
“抱你,地上凉。”
宋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躺在地上。
柴房的地湿凉阴冷,但他更不适应被女子抱着腰送到床上。
他语气不善的道:“你是女子。”
萧蝶歪了歪头,不明所以的模样,“是啊,我是女子,怎么了?”
宋郁被气的低吼:“男女授受不亲!”
想到这么说她一定听不懂,又补了一句,“你是女子,你就不能离男子太近!
萧蝶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道理,问道:“那我爹呢?我弟弟呢?他们也是男子,我是不是也得离远一点啊?可是家里好小,饭桌也小,怎么办……”
宋郁:“……你的父亲兄弟和夫君是例外!”
萧蝶恍然,随后后退了两大步,站在了柴房门口看着他。
宋郁心里更堵了……
他自己撑着身子,咬着牙往床上挪。
本想喊她扶一把,但看她退避三舍的样子,又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自己强撑着躺回坚硬的木板床上,他只觉得自己命都去了半条。
他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很快,这个怀疑就被确实的。
第二日早上,萧蝶远远的把早膳放在门口就要走。
“站住!”
宋郁沉着脸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