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如何发现药有问题的?”
而且这药还是自己亲娘下的,不敢想眼前这小小人知道真相会有多伤心。
莫姑姑眼神看向那盆要死不活的兰花,暗暗叹了口气。
“我五岁前身体并没有问题,后来一直喝所谓的养生药,就一天不如一天。”
余昭合上书页,“姑姑来照看我时,我已经是先天身体孱弱的样子了。”
“先前大病,约摸是下雪,还有那药的缘故。再喝下去,姑姑怕是看不到我了。”
莫姑姑眼圈通红,往日她从没发现小姐心里藏了这事,该有多无助多害怕。
“姑姑,你,”余昭看到对方摸眼泪,鼻子也有些酸胀,“我……”
“姑娘,我的好姑娘,”莫姑姑一把抱住她,“往后姑姑陪着你。”
余昭感受着莫姑姑身体传来的温暖,眼泪不断地滑落。
莫姑姑照顾她五年,对她的感情,也比苏氏要深厚,看到她身处险境,也不会袖手旁观。
苏氏之狠心,余家的其他人也都狠心。
翌日。
天蒙蒙亮,余昭就被莫姑姑从睡梦中叫起来,脑袋不清醒,犹如行尸走肉,任由他人梳妆打扮好,带去了主院,苏氏的院子。
余昭到的时候,大哥二哥,还有花姨娘生的三弟都已入座。
花姨娘身为侍妾,没有坐下用餐的资格,乖巧地站在一旁伺候主母用餐。
“大小姐来了。”
花姨娘眼神看向门口的余昭,最先出声招呼,笑得温婉可人,带着长辈的关怀。
“嚓——”
苏氏放下筷子,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周围的人噤声,大气不敢出,连最小的三弟也放下了手中的水晶糕。
花姨娘动作有些僵硬,但神情十分殷切讨好,依旧笑得灿烂。
生了三个孩子的苏氏已经三十来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是威严的一部分。
“母亲。”
碧水帮忙把白色披风取下,余昭上前双手交叠于胸,微微下蹲行万福礼请安。“大哥,二哥,三弟。”
“坐吧!”
余府是的规矩相对于文人府上不算多了。
只用在初一十五,后宅的姨娘和子女到主母院中请安用早膳。
余府姨娘不多,只花姨娘一个,而身为一家之主的余将军常年在外驻军,其余人在一起吃饭的次数也就一个月两次。
饭桌气氛沉闷压抑,只偶尔年幼的三弟余永才发出几句稚气的童言童语。
“昭儿身子可好些了?”苏氏突然出声询问,眼神中的关切却不大真实。
苏氏说完蹙眉看着自己碗中玫瑰酥,随即放下了筷子。
花姨娘立刻心领神会,她赶快将玫瑰酥夹走,换了一块松软咸口的糕点。苏氏这才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好多了,劳烦母亲费心了。”余昭放下筷子,一板一眼地报告近况。
今日余昭穿了一件青色短袄,领口缝了一圈白绒,底下是一条浅蓝色百褶裙。
碧水今日替她梳了双平髻,配了两簇小粉花朵头饰,简单素雅。
苏氏看着面前没有血色的小脸,脸上浮现出淡淡地怜爱,“那便好,你自小是个体弱,冬日要注意保暖。”
“临近年关,事务颇多,哪样都需要操持,我实难分神。过几日,你们父亲也要回来了,接着就是宫宴,病好了就多加注意身体,万不可再出岔子。”
“是,母亲,女儿知道了。”余昭回答规规矩矩,如苏氏所期望的样子。
苏氏听了感觉胸口一堵,觉得何处怪异,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干巴巴道:
“宫中来的教习嬷嬷年后便会来教你,你的课业不可落下,叫人笑话。”
“母亲,先生昨日夸奖了孩儿功课……”余二郎一听课业,急忙开口接话。
余二名为余永学,他已经快十日没见到母亲了。
昨日写的课业得了夫子的夸奖,他恨不得让夫子当着母亲的面再夸一遍。
“好了,食不言寝不语,”余二兴奋高亢的声音让苏氏倍感不是,“快些吃了做各自的事情去。”
今天苏氏起了个大早,又说了好些话,脑袋正胀痛,毫无精神气,脸色更谈不上好看,立刻让余二闭了嘴。
余二郎低头用餐,眼神却有些狠狠地,为何母亲总把关注只放在妹妹身上?
餐桌的氛围冷得彻底,余大郎余永武沉默着喝粥,好似早已习惯家里这幅场景。
很快,苏氏放了筷子离开。
除了花姨娘和三郎,三兄妹在这一点都很有默契地不再吃饭,下桌就往外走。
余永武与余昭在门口对视,余昭往后一步,示意对方先走。
“哼!”余永武嘴里发出一句似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