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姐吉言。”翡石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反而眼泪泄洪般涌出。
是啊!死多简单,活着多不容易!
自从阿爹走后,她从十岁到十五岁,将家撑了五年,自己将自己卖进将军府,做工换钱贴补家用,母亲与弟弟只当她在大户人家做活轻松,从没人真的开口关心过她好不好,累不累。
“小姐,奴婢的弟弟山石,病已经好转了,再过半个月,就能下地了。”
“嗯,那是好事。”余昭的眼神放到了右方的冬笋烧鸭,立刻下筷。
“他的命,是小姐救的,以后他就是小姐的人了,死也是小姐的鬼。往后给小姐做个跑腿小厮正好。”
这是余昭没想到的,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好好的,你送他去读书,去学手艺,都比进府卖身好!”
“这是他自个儿愿意的。”
“不必送进府,念书、经商或是学门手艺都是可以的,往后兴许有用得着的他的地方。”
翡石已经擦干泪,站起来,“全听小姐安排。”
用过午膳后,余昭在火炉边看了两刻钟的书,炉火温暖,使人生出困意。
这时小院迎来了第二茬客人,来人是花姨娘院里的女侍桃夭:“若是小姐下午得闲,还请小姐到芳菲阁一叙。”
桃夭长得可爱俏皮,余昭看着心情也颇好,笑道:“花姨娘怎么突然想起我来?”
桃夭笑起来,右边脸颊有个可爱的小酒窝,“姨娘新得了新吃食,想着小姐可能爱吃,邀您过去品尝。”
余昭问了两句,也没再耽搁,梳妆整理一番,跟着桃夭去了花姨娘的芳菲阁。
“小姐,您来啦!”
花姨娘声音温柔,人也温柔,余昭刚一进屋,她便亲自过来动手,替余昭解披风,倒茶,端点心。
“路上冻着没?原本是想亲自过去一趟,但是才儿闹着,不方便带着一起。”
才儿就是余三,余永才。
瞧,还没开口说话,花姨娘已经面面俱到,贴心又温柔。
余昭看着花姨娘对余三的模样,温温柔柔,体贴至极,生活之事面面俱到,这样才算是作为一个娘亲的样子吧!。
“小姐也知道了吧!”花姨娘抱着小儿子,笑眯眯地说话,眉眼间都是对孩子的关怀之情,“主君昨日忽的将中馈交付,着实诚惶诚恐。”
余昭同样笑眯眯的,从旁边桌上盘里排放好的点心塔上,拿了一块方形的淡黄色点心,是咸口的,不难吃。
“姨娘何故与我说这些,中馈之事,昭儿还小,母亲父亲自由安排。”
花姨娘逗弄几下孩子,又道:“小姐聪慧,府中大小事,理应告知小姐。”
“既然父亲已经将中馈交与姨娘,那便是父亲信得过姨娘,昭儿作为小辈,自当听从安排。”
余昭也拿着点心,逗弄花姨娘怀中的余三,这小家伙,长得像花姨娘,丁点不像他们的爹。
这点有趣,跟她一样。
“对了,不知什么原由,主君将秦家的宴请推拒了,小姐过几日不必准备赴宴。”
余昭心道原是过几日秦家有宴,怪不得苏氏近几日对她更严苛了。
前世这个时间,她因为替方知意仗义执言而被禁足,倒也没去参加什么宴会。
余昭现在的记忆无比清晰,顺着秦家宴席这个关键一捋,她发现似乎苏氏对秦家很重视。
尤其是每一个秦家的宴会,苏氏还会刻意带上她出席。
又发现一个前世没注意到地方。
“都行,母亲还在禁足,全凭姨娘安排。”
余三在花氏怀里闹腾起来,花姨娘抱不住便将人递给了奶娘,感叹道:“唉,现在府上的日子更好了,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余昭忍俊不禁,放下手中的点心,拿手帕擦擦嘴笑道:“姨娘说笑了,只要身体康健,耳聪目明,都是好日子。”
余昭说道耳聪目明时,咬字极为清晰,这花氏没少在这前院后宅,安插自己的眼线,还有谁比她花氏更耳聪目明?
花氏将孩子抱给奶嬷嬷,掩唇一笑,感叹道:“谁说不是呢?”
“我们女子所求不过是吃穿不愁,不操心的安稳日子,如今换了妾身当家,着实愁了些,不过小姐放心,妾身会严格比照夫人的标准治家,万不会叫小姐委屈了的。”
“呵呵,”余昭轻笑,“父亲放心姨娘,昭儿自然也放心。”
余昭看向在一旁闹着要下地玩耍的余三,感叹道:“三弟与我呀,是府上最不像父亲的孩子,瞧,三弟像姨娘。往后长大了定会比两个哥哥俊俏。”
花姨娘笑容僵在脸上,不自在地微微低头,随即拿帕子挡住嘴,微微咳嗽两声:“近日有些受凉,时不时咳两声。小姐可要注意保暖。”
花姨娘眼神慈爱地看向自己的儿子,生的如此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