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入学不久,夫子们都没给学生留课业。
下学的钟声响了,方知意与郡主今日都快速地收好东西离开,匆匆与余昭打过招呼便走了。
明日放假,谁也不想在学堂多留。
而余昭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内心并不想回去,幻想着若是再拖一会儿,是否就可以明天再回去,少待一阵也好。
不过书桌上的东西就那么几样,很快就收拾好,余昭和翠烟走出去,院子里赫然站着两个人。
余昭没想到余二竟等在外面,还真是了解自己,她还真想跑。
“二哥。”余昭行了个礼,礼貌地问好,余二身侧还有个男子,应当是族学的学子。
“这位是顾兄我的好友,这位是舍妹。”余二对余昭和顾同窗分别介绍了彼此。
“余三小姐,幸会幸会。”顾同窗呲着个大牙一脸笑意,虽然不知为何余二要拉着他聊半天,还到女学这边等人,耽误自己回家见妹妹,但他还是非常礼貌。
不得不说,余二妹妹很沉静,气质非凡,听说她未继承自己母亲半分容貌,但她长得也不俗,周身气度更是衬得如山谷幽兰般美丽。
“顾家哥哥好。”余昭向对方问好,没想到余二这人还有好友,“天色不晚了,二哥咱们走吧!”
余二点点头,拱手道别:“顾兄,天色不早了,我与妹妹就此告辞,后日再见。”
说罢,两兄妹一前一后,走远了。
顾同窗挠挠头,他为何在这儿陪余二干等半天,耽误时间!
晚霞艳丽,马车快速行驶在街道,带起一路的烟尘。
“听闻锦绣坊号称针绝的赵娘子,是你们女学教授女红的夫子?”
余二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余昭睁开了眼,便见对方眸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如实道:“是的。”
“想必你的绣技大有长进。”余二拐着弯提到余昭刺绣,暗示这般明显,接下来余昭应当会把准备好的绣品提前先给自己吧!
余家的兄妹关系,也不必顾家差,余二如是想着。
前两年余昭都时不时会送些做的小东西给全家人,只是今年还未收到过,想必是要送的人太多,又要上学,做得慢。
余昭点点头,不甚在意道:“夫子绣技绝佳,我受益颇多。”
……
马车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余昭见对方不再说话,又闭上眼休息,剩余二思索如何开口。
“顾家妹妹为顾兄绣了不少方帕,你们课上不会连手帕都还没绣过?”余二想起那人妹妹学女红后,收到不少的东西,余昭应当也做了很多。
余昭听闻这话,睁开了眼,语气真挚却反问余二道:“二哥这是要妹妹我为你绣些东西?”
“没有。”
……
又一阵沉默,两人都未再说话,闭眼休息。
经过漫长的沉默,两人终于到了家门口,刚下马车,就有人迎了上去。
“二公子,小姐。”
是苏氏身边的贴身女侍银兰,她特意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人,“小姐,夫人交代了,您回府后,立刻去梧桐院见她。”
“好。走吧!”余昭让翠烟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她不想让苏氏又揪住某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以此惩戒。
走了几步便等在前方的余二僵住,待几人走过去,他拦住银兰道:“母亲未唤我去?”
银兰双手交叠在胸前,垂头恭敬道:“夫人未曾吩咐奴婢,二公子一路劳累,辛苦了!”
余二神色冷了下来,静默地往府门走,冬生立刻跟上。
余昭敏锐地差距到余二情绪变化,却丝毫不在乎,笑着对银兰道:“银兰姐姐,走吧!”
很快到了梧桐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余昭还未吃饭,此时饿得有些头晕,不过想到莫姑姑和莫桑已经回摘星苑准备吃食,肚子好受了些。
“拜见母亲。”
“啪!”
回应余昭的是一个巴掌,余昭行礼半蹲身子顿时没站稳朝地上摔去,翠烟眼疾手快,扶住了余昭。
“母亲恕罪。”余昭推开翠烟,跪在了地上。
“错了?”苏氏冷哼,脸色冷如窗外夜色,“错在何处?”
“女儿错在没有护住陈嬷嬷,”余昭说话间眼泪已经留下来了,滴到自己撑在地面的手背上,“是女儿没用,让外人轻易地处置了身边人。”
“这么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有,你可知,陈嬷嬷可能已经没命了!”苏氏眼神厌恶,似乎不是在看女儿,仿佛女儿还不如一个下人重要。“你也未曾捎一封书信回府。”
“女儿寄人篱下,一举一动都在外人的监视下,实在不敢。女儿错了,请母亲责罚,是女儿太没用了。”
余昭脸颊迅速肿胀,指甲划破的血肉十分疼痛,耳朵也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