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某天她正在给百姓看病就会毫无征兆的晕过去,也许走在路上好好的也会晕过去。
但宁绮萝并不后悔。
如果这辈子她不能看到父亲沉冤得雪,那她的人生将失去所有意义。
“宁公子,宁公子!”
外面传来石存急切的声音,宁绮萝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朝大门看去,石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怎么了?”
宁绮萝心头一紧,不会墨景和又有事要找自己吧?
虽然她这边的事情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难保一会不会有别的病人再过来。
石存喘匀了气,一指门外,“扬州太守要见你和你一起商量瘟疫的事,他已经过来了。”
话音落下,外面走进来一个约五十多岁的男人。
他穿着官服,看起来很是精神。
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隔着老远,但宁绮萝仍然能感觉到他那当官的气势。
张荣曜看到宁绮萝的那一刻突然愣住。
他感觉宁绮萝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但宁绮萝对张荣曜是毫无印象的。
她走过去俯身行礼,“拜见扬州太守。”
“免礼免礼。”张荣曜竟主动扶起宁绮萝。
这动作让石存也愣了一下。
这怎么说也是个太守,宁绮萝就只是个奴才,就算他之前是宁家的大公子,那也不至于让一位太守亲自扶他起来吧。
别说石存了,宁绮萝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知他为何对自己那么好。
气氛尴尬了一下,宁绮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按理说这样的事应该由张荣曜开口才对,毕竟是他主动来找自己的。
张荣曜却看向旁边的石存,“不知这位小兄弟能否先回避一下,本官有话跟宁公子说。”
说这话的时候,众人都能看出来,他表情很急切,应该是真的了。
石存看看宁绮萝,见她朝自己点点头便答应了。
石存一走,张荣曜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你真的是宁家的公子?”
宁绮萝心头一紧,莫不是她的身份被人看穿了?
面上点点头,“正是,请问您……是认识我吗?”
张荣曜这才想起来还没做自我介绍,忙道:“本官曾与你父亲有过几分交集,你跟你父亲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如若不然,我也不敢我认得你。”
“你认识我父亲?”
宁绮萝很惊讶。
她从来都没听自己父亲提过扬州太守,这是怎么回事?
张荣曜想到宁绮萝父亲现在的处境,微微叹息,“此事说来话长。”
这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那时候张荣曜并不是扬州太守,而是京城里的一个三品官员。
他身居要职,风光得意,别提多让人羡慕了。
而那时候,宁德忠已经进太医院成为院判了。
后来张荣曜的夫人不幸染了恶疾,找了好多郎中都治不好。
无奈之下,张荣曜只得恳求皇上希望能请太医为夫人医治,否则他就要失去爱人了。
皇帝感念他疼爱妻子,便派了几位太医过去。
没想到这几位太医全都束手无策,还说张夫人病入膏肓,已经时日无多了。
张荣曜哪能接受得了这个结果,便再次恳求皇帝,希望宁德忠出手。
宁德忠医术出众是出了名的,宫内宫外人尽皆知,他又是太医院院首,除非宁德忠说没治,否则张荣曜断然不会相信。
宁德忠出宫为张夫人把脉,这才有了转机。
他开下几副药方让人煎服为夫人服下,整整两个多月后,张夫人才慢慢好转,半年后才终于恢复健康。
张荣曜感激涕零,不顾自己的身份曾数次向宁德忠下跪以表达心中的感激,都被宁德忠挡了回去。
也正因为这件事,二人成了好朋友。
那时候的宁绮萝才五六岁,自然不记得此事,宁德忠也很少把官场上的事情拿到家里来说。
而就在一年前皇后出事后,宁德忠背上了杀人的罪名。
张荣曜感念他往日的恩情,找到皇帝为宁德忠求情。
皇帝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怒之下撤了张荣曜的官,贬他到扬州来做太守。
虽说太守也是个不错的官职,但跟京城里的三品官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听完前因后果,后宁绮萝撩起裙摆赶忙下跪。
“张大人,您对家父的恩情,小女没齿难忘!”
“小女?”
张荣曜愣住了。
宁绮萝赶紧解释,“其实我并不是宁家的公子,而是宁家的小姐,宁绮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