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杀过人,我只是个贼。
进入江湖的第一天,我就给自己定下了基本的原则。
我只盗取不义之财,我不杀生害命,我不会做个恶人。
我有杀人的本事,我只需要用敏捷的身法接近目标,一刀抹了脖子,绝对不是难事。
但我不能这么做,除非对面,是我的杀父仇人。
但那个壮汉不是,他只不过是雪姨手下的打手,只不过是凭体格和力气,混一口饭吃。
可现在,我无比接近我父亲死亡的真相了。
我相信眼前这个雪姨知道真相。
但我却没办法为了这个真相,动手结束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生命。
那人蜷缩在角落里,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浑身颤抖,面露惊恐。
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面对死亡,此刻惊恐的,像一只待宰的鹌鹑。
他的生命只有一次,可这一定不是我查清我父亲死因的唯一机会。
我转回身,摇摇头,对雪姨说:“算了,我下不去手。”
说完,我转身就走。
“那你不在乎那两个女人的命了?”
我停住脚,头也不回,冷冷地说:“在乎,但我会自己去查,但如果他们俩出事了,我面对仇人,一定会下得去手。”
“哈哈哈……”
听我说完,雪姨笑了。
我感觉到身后一阵微风晃动。
我听到细微的刀刃切开皮肉的声音,几秒钟后,淡淡的血腥味飘来。
猛地转头,我看到雪姨站在墙角那个壮汉的面前。
壮汉瘫坐在地上,身子靠着墙壁。
他仰着头,看着雪姨,脖子上有一条红线,暗红的血流了出来。
他好像想说什么,喉咙一动,血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
他的身体慢慢地倾斜,倒塌,最终断了气。
他死了,雪姨杀了他。
“人我替你杀了,算你欠我的。”
雪姨始终面带笑容,一条人命在她眼里,果然不值一提。
“现在,你可以问我,是谁杀了你爹了。”
她说。
我停住脚。
“九连山,奉天的九连山,东北王九连山。”
雪姨说。
“是他杀了你的父亲。”
雪姨淡淡地说。我的身体一震。
九爷?传说中的东北王?
就是那个悬赏了一千万花红,要得到阴鱼玉佩的九连山?
九连山!
虽然只有区区三个字,可在我的心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我忽然觉得,从一开始我,我接到唐瘸子放的风,为了区区十万块钱,去张燕的保险柜里偷东西,但后来,几乎半个江湖的人,都认为价值一千万的阴鱼玉佩在我手里。
再到后来我在奉天的呐喊书店拿到那个记录着很多位高权重人把柄的册子,并为了这册子去了京城,拿到钱后来到长春。
最后在长春所经历的这一切,看来都不是独立的。
我的脑子忽然变得很乱,直觉告诉我这应该是一场天大的局,但我却没办法在发生的这些事情里,理出一个头绪。
“当年,你爹白胜利和你妈左青莲,是闻名江湖的雌雄大盗。他们接了九连山的花红,远赴牢兰海的楼兰遗址,去寻找双鱼玉佩。”
雪姨慢悠悠地说。
我缓缓地转身,望着她。年少时候那些零散的记忆,一片片地在眼前闪现。
“后来,你爹妈没能拿回双鱼玉佩,但时隔半年,双鱼玉佩却流入江湖,九连山怀疑你爹妈骗他,将双鱼玉佩私自转手,便把你爹杀了。”
雪姨继续说道。
韩萌萌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刘鹏也听得入神,特别的安静。
“既然他杀了我爹,为啥不赶尽杀绝,杀了我妈和我?难不成留下我一条命,是为将来给他自己多增加一个死仇?”
我觉得这故事里有漏洞,便追问道。
雪姨收起了微笑,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她款款地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说:“因为你妈身怀绝技,如果连她也杀了,那么就没人再有本事,把这两块玉佩聚到一起了。”
“你是说,九连山留下我妈和我的命,是为了将来能用得上我妈教我的手艺?”
我心潮澎湃。
雪姨点了点头。
“没错。”
“那他凭什么相信我会帮他,而不是杀了他?”
我咬牙切齿。
雪姨笑了,说:“那,就得你自己亲自去问了。”
说完,她转过身,朝着对面的屋子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
“我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