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清醒一点。世子已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了”
冷酷无情的男人变成爱子心切的慈父。东伯侯三番两次想上前阻止失去控制的世子,都被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世子给划伤,冕服被划得七零八散,隐藏在冕服下的肌肤逐渐多了几道新痕。滚烫的泪水不断沿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来。
“凛儿,我是爹……”
东伯侯在顷刻之间变成了脆弱的老人。唐云意横在东伯侯面前,阻止世子失手杀了东伯侯。
“阿菀,快点……”
在唐云写的不断催促下,阿菀突出黑焱甲,腾空而起,笛声传来,缥缈而深远。抓狂的东伯侯世子霎时恍惚,一枚银针阿菀手中射出,世子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身子软软的瘫下去,眼中的黑雾渐渐消失,挡在眼眸深处的玻璃破碎,那道被束缚的灵魂冲出禁锢,世子的眼眸逐渐清明起来。
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世子那狰狞的脸在看到布满鳞片的手时,瞳孔如地震震荡,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他在怀疑,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怪物。
庭院内一片狼藉,静悄悄如死水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在看世子的反应,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东伯侯世子的样貌已经看不出来了,他震惊之后,忽然冲到庭院墙角的圆形小水池,用手砸破池面上的坚冰,月光倒映下,一张长着鳞片,丑陋的脸映射在那双清澈的眼眸里。
东伯侯世子大口喘气,依旧难以置信。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去拔脸上的鳞片,撕裂般的疼痛割裂他的神经细胞,他烫手般的把手缩回去。
“是真……哈哈,我变成怪物了”,东伯侯世子一拳砸在池面假山上,石头碎裂,而他竟然又感觉不到疼痛。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呆呆坐在地上。
“凛儿”
东伯侯老泪纵横地靠近东伯侯世子。
“爹~”
东伯侯世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稳如磐石的老父亲,仿佛隔了一辈子,他扑到了东伯侯怀中,放声大哭起来。“爹,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我等了你好久……”,弱冠之龄的世子哭得像个小孩子。
铁骨铮铮的东伯侯硬是咬着牙,不让哽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来,“爹每个月都回来看你……可是你不记得爹了”,从东伯侯世子变成怪物以来,东伯侯为他寻遍名医,皆无所获。
“爹……”,东伯侯世子突然想说什么,脑海里好像有一只手臂,把他往罪恶的深渊里拉扯,他咬住舌头,血液充满口腔,疼痛让他尽量保持清醒。
“世子怎么了?”,唐云意看出了东伯侯世子的不对劲。像服下毒药,毒发之前,灼心蚀骨,痛苦不堪又极力隐忍的样子。
阿菀皱着眉,叹可以一口气,“我能力尚浅,让世子保持清醒的时间并不长。你们要问什么,就赶紧问……毒蛊越深,世子会彻底变成一个嗜血的怪物”
爱子心切的东伯侯也发现世子不对劲了。他箍住世子的双肩,浸着泪水的浑浊眼眸充满了悲凉,“凛儿,你怎么了?”
东伯侯世子意识恍惚,好像有人拿一根蒙着布条的鼓槌敲打他的后脑勺,他的眼前有星光闪烁。胸口灼热,血液沸腾,他渴望鲜血……
东伯侯世子再次露出两颗獠牙,一口咬在东伯侯的右手臂上,东伯侯生生忍下被撕下一块皮肉的痛苦。
黑焱甲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不忍。
东侯世子恍惚的视线看到东伯侯手臂血淋淋的往下滴血,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意识在他强硬的拉扯下,短暂的正常起来。可他一开口就让东伯侯心碎不已。
“爹,杀了我”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击得东伯侯的高大的身躯踉跄了几下。
“凛儿,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对为父说这种话?”
东伯侯世子快坚持不住了,闻到血腥味,体内封印的怪物更加嗜血残暴了,不断冲击他最后的防线。
“爹,我不该被人蛊惑,是我辱没了东伯侯的声誉。您杀了我,杀了,我不想变成怪物我”
“儿,爹会治好你的……”
东伯侯极力阻劝癫狂的世子,世子在电光火石之间,硬生生把脸上的鳞片扯下来,顿时血流如注。
东伯侯的心顷刻被人剜了一口,他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痛苦捶地,“儿,你……让为父怎么办?你知道为父多伤心多痛苦?”,儿在父面前自残,让一个身为父者钻心般的疼痛。这一刻,他不是战场那个杀戮侯爵,而是一个不知所措的父亲。
东伯侯世子残存得意识不多了,他不断哀嚎乞求东伯侯杀了他。
“爹,是儿不孝。儿不知谁害了儿,儿变成怪物之前,闻到了迷神香,儿心中一直记得那股味道,只要那股味道出现,儿就是一头没有人性的怪兽。爹,儿不想变成杀人狂魔,儿不想毁灭东伯侯人铁血打下来的荣誉,陷东伯侯府于不义之地”,东伯侯世子退至半米之远,重重跪下,朝东伯侯狠狠磕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