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以前提过,在所有弟妹中,他最最喜欢这个排行第五的小兔子妹妹,小五也打小就最喜欢围着长兄转,也是所有于氏子女里唯一一个长得像安城公主的,不但肤白如雪,长得也貌美娴雅,便取小名小兔子,在所有于氏子女中她也是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只因在六岁之时便被世祖爷认作义女,特地送于宫中教养,内档记载,世祖爷非常疼爱小兔子,特赐封号琉璃公主,赐大名婉真,命最宠爱的淑皇贵妃娘娘,轩辕氏如芬亲自扶养。
司马彧开心地唤道“小兔子,你可来啦,朕等了你这许久。”
“圣上恕罪,臣妾本已睡下了,怕御前失仪,特地梳装一番才前来,是故担误了,”于妃微微笑了起来,像极了安城公主。她的声音低哑温婉,对司马彧薄嗔道:“臣妾都这么大人了,可圣上老叫臣妾的小名。”
司马彧充满柔情地对于妃伸出手来,于妃便垂首搭上小皇帝的手,露出纤美的后劲,如一株姣美的含羞草。
司马彧拉着于妃慢慢进了凤仪亭。
“朕正想着你包的山东大饺子呢,不想你就送来了,还是这般好吃,宫中的御厨远不及你作的,朕等不及你到来,已然用了一半啦。”司马彧厚着脸皮承认道,为于妃亲自夹了一个,放到玉碗中,忽又想到什么,抱歉地笑道:“瞧朕这记性,想是你晚膳吃腻饺子了,要不就尝尝栗子糕,
朕专门嘱咐御厨做的。”
“真想不到,”于妃微愕,感动地笑了起来:“圣上还记得臣妾喜欢吃栗子糕,臣妾的确已用过晚膳了。”
东玉立刻奉上那盘水灵灵的栗子糕。司马彧亲自为于妃夹了一筷放到金盘之上,于妃的姣容浮上喜悦的笑容。
司马彧坐在于妃身侧,安静地看着于妃细细品着栗子糕,紫瞳中竟满是柔情密意,又微透着一丝悲伤和愧疚,竟同天子看向东玉的眼神相似,东玉不觉看痴了。竟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应该为天子和于妃奉茶。
称机便再次偷偷地细看了一眼于妃,果然她的眼睛和鼻梁像极她的母亲,美丽细致;樱唇细薄甜美,下巴则像她的父兄般,略显坚毅。
所谓其仆似主,比照司马彧那些残暴手下,东玉直觉司马彧也是一个喜怒无常,性情暴虐之人,再加上东玉天生就崇尚独一无二,于是本能地就很讨厌和天子长有相似容貌的司马彧,这是第一次东玉感到司马彧顺眼的时刻,他表现得就像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同爱妻在一起,不时嘘寒问暖,怜爱照顾,整个人倒也非常轻松自然。
东玉悄悄退下,来到寝殿门口,隔着风雪回首看那凤仪亭,心中鄙夷陡生,堂堂天子寝宫,守备竟如此薄弱,还不如回魂堂呢,统共只余一个小太监在门口站着,还称所有人在凤仪亭伺架,自己笼着双手,窝在角落里打瞌睡
。
东玉便摇醒了那小太监,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他去找个炭盆关到凤仪亭,自己闪入内殿。
才入西暖阁,珠帘声动,如神音环绕耳边轻响,一股奇异而浓重的沉水香直冲她的鼻间,她整个人一下子怔住了,好像去年同龙胆练手时,被他照脸猛打一拳,满脸鼻血倒流进喉管时,那种给彻底打蒙的感觉,控制力慢慢离东玉而去,东玉开始感觉在空中飘浮,身轻如云,上一次有这样感觉的时候还是在空镜教办案中了幻灵露时的反应,可是这种香气同幻灵露的完全不一样,幻灵露会幻景丛生,可这种香让你只想完全沉入黑暗。
东玉用竹签子刺破自己的手指,痛感使她清醒了过来,这香果然有问题。
天子的资料在内卫全是机密,只有堂主有资格查阅,就在东玉被贬宫奴之前,那场把东玉打落地狱的武考大赛前夜,四堂参加安保任务,辛追入宫前特特看了两个时辰的资料,和另三个堂主在密室中开了一夜的会,那是趟机密会议,西营谁都进不去,就连副堂主龙胆也进不去。但在会议间歇时,辛追让东玉进去端茶倒水,结果东玉无意间瞄到一眼一张反盖的地图,她猜出来那是间寝室,因为有张特大床 辛追知道她眼贼尖,特地给了她一个毛栗子,虎着脸把她踢出去了。
现在想起来了,那张寝室图正是眼前皇帝的西暖阁,陈设无二
,连西洋钟边上挂着的五彩鹦鹉也画得一般无二。可是,东玉分明记得那张图上的大龙床架之上没有银熏!这一定是后加的。也就是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
天子一向浅眠,反正当皇帝的没几个睡得好,所以历代寝殿中的沉水香远浓于其他大殿的沉水香,这并不稀奇,但能让长年受训的堂卫第一次闻到便陷入沉睡,可见那香大有文章。
东玉看向那沉水香源头,乃是帐顶四个龙纹银熏球,她施轻功上去取了其中一个,拧开细闻,立时一股甘苦之味冲鼻,只觉天旋地转。她快速地取了一些倒入早已准备好的胭脂盒中,跃了下来。
内卫为了抗制各种毒素,除了少量服毒,还自小便闻少量毒香以增加抵抗力,所以一旦闻到有毒香料,第一次会比一般人感受的效果更强烈,第二次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