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李振康,以前是个混混,十六年前,刚结婚时,正逢严打,坐了十年牢,老婆等他十年,出了局子后,一直在这里管理菜市场。
“有两个摊位被人租了,你只能租一个。”
李振康斜了一眼武江,暗自冷哼,就他妈的拿一根香烟招待我,还想租三个摊位,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明明有三个摊位没人租赁,鲁冠身为市场管理员,他是知道的。
不过,前两天确实有个卖肉的胖子,听说是肉联厂黄厂长的侄子,准备租下两个摊位,私下还掏给李振康五百块钱,李振康嫌钱少,又退了回去。
钱能解决掉的问题,就不是个事儿。
武江在前世,多大的风浪没经历过,还能摆不平这点小事?
实际上,他早有准备,身上带着三千多块出来的,给了邵霞一千,零头买了香烟和茶叶。
随之,便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精致的铁罐装茶叶,笑着说,“李主任,鲁冠兄弟都说了,菜市场的三个空摊位,没人要租赁的,知道你爱喝茶,我特意托人,从外地买回来孝敬你的,我呢,有点事情,先走一步,回头我请李主任喝酒。”
武江话语沉稳,不卑不亢,讲得真叫一个漂亮!像春风一般,吹得人醉飘飘的。
李振康小看了武江的外表,认为这个痞里痞气的扇子头家伙,就是个混混,没想到对方一席话,听得他如沐春风,心情格外舒服。
武江一走,李振康打开茶叶罐,顿时愣住了,里面没有半片茶叶,却塞了两卷钱,数了数,一共两千块,都是百元钞。
二人瞪大了眼睛,像两对牛卵,两千块,不会吧?
人不可貌相,岂能以貌取人?
李振康虽是个经历过世面的老江湖,但还没见过如此说话沉稳,出手大方的人,给鲁冠数了六百块钱,“摊位的事情交给你去办,咱们老规矩,你三我七,武江可交,值得信赖,找机会我请他喝酒。”
鲁冠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他请你喝酒吗?”
李振康抬手打了一下鲁冠的后脑勺,“你是傻瓜呀,还是个半吊子?人家那是客套话。”
秀琴坐在院里,一想到武江揣着钱跑出去鬼混,怒发冲冠,气得炸毛!
马路对面,三层小洋楼上,一个穿着大红睡衣的女人,嗑着瓜子,时不时朝秀琴院子里望。
女人朱玲,闲赋在家,因为太闲,窥视别人生活,成了她一大喜好。
她男人候魁在啤酒厂工作,国企小领导,工资、奖金、提成,绩效以及各项福利,年收入两万绰绰有余。
加上朱玲以城里户口自居,老公收入又高,十分傲气,压根瞧不起来城里谋生的乡下人,不仅武江家,连高强和马东明两家,她也是在人前冷嘲热讽的。
这时,武江的邻居,马东明两口子从菜市街回来,两家仅隔一堵围墙,说话听到清清楚楚。
马东明老婆蔡枝是个话痨,有点八卦,怕不说话别人会拿她当哑巴。
“东明,你说武江泡女人,咋会跑到菜市街去呢,难道他口味重,看上了买菜的大妈?”
马东明责怪道,“蔡枝,就你这张破嘴,啥话都说,小心被武江媳妇听到。”
“听到就听到呗,她还能吃了我?我就说武江看上了大妈,咋地啦?”蔡枝的声音很大,连对面楼上的朱玲都听得见。
朱玲的嘴角一撇,两道眉毛描得又粗又浓,一开一合,像是两帮人在打架,心里发笑,武江这个穷混混,玩够了外面的女人,开始换口味啦,真变态。
马东明赶紧捂住蔡枝的嘴,低声说,“哎呀,你小声点。老婆,我看武江不像泡女人,你没注意吧,我见武江和管理员聊了几句,去了李主任的办公室,我琢磨着,武江可能要租摊位。”
“租摊位?切,他一个吃喝嫖赌,又好钓鱼的混子,李主任能把摊位租给他?”
秀琴正听着,卖鱼的高强苗萍夫妻也回来了,同样谈论一个焦点话题,武江租摊位。
武江没在外面鬼混,难道是我误解他了?
秀琴内心有些自责,可是一想到租摊位要花钱,又忍不住的心疼,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起五更爬半夜的挣两个钱,容易吗。
一直等到下午,秀琴才叫武江回来。
“大江,你去哪了?”秀琴想知道,男人说不说实话。
武江一瞪眼,“男人的事,你少管。”
吓得秀琴一哆嗦,之前,她被武江打怕了,有次被打得尿了裤子,每次想起都会心惊肉跳。
武江今天忙得一批,一口茶顾不得喝,出了菜市场,找了几个装修工人,去布置和装修店面,然后去找王老五,联系了一家养猪场,因为价格问题,还没有谈拢,心情不太好,此时见媳妇面含恐惧,知道自己说话过分了,轻声道,我下厨,吃饭时我再谈。
自己男人亲自下厨,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