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是谁。
后面之人的待遇可就没这么好了。
韩非与李斯看着自己的师弟站在嬴政的面前,脸上挂着十分率真的笑容。
他没有李斯的狡黠,没有韩非的深暗,一双眼里方是溪流潺潺,连同他衣裳的颜色,如同这秋日里的黄菊。
“大王为君,对外臣警惕不奇怪。”说着,他头一低:“韩国使臣郑国拜见大秦王上……”
这是嬴政每隔几个月,例行公事要来看望她的日子。
郑国手脚慌乱的举动令嬴政不由得笑了笑,他把声音放低了些。
每次他来看她,郑璃都会在一旁劝慰他多待上一会儿。
走得艰难,踉踉跄跄。
这让不爱说话的韩非与很喜欢说话的李斯拿他没办法。他们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好孩子,难为你平日里尽守着我了。”赵姬叹了口气,“政儿大概不会来了。他情愿没有我这个母亲吧。”
今日她难得衣着整洁,发鬓得体。
郑国知道入秦乃是计策。
他与嬴政对视时,眼睛里也是一种从容而坚定。
这种自我介绍的语句很容易让嬴政想起了郑璃。
几乎没有君王会想在急迫需要壮大军队,征收赋税以资军力的时候,把钱掏出来。
前面那人的举手投足间,满是“落败”的矜贵。
隔火煎着香。
当今如火如荼的局势比李冰那时候更加纷繁复杂。
郑国扯下黑布的那一刻,许栀这才看全他的样貌,轮廓英朗,眼睛格外大。
她也是母亲。她相当清楚,母亲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一片荒芜时,她几乎没有办法去认真照看孩子。
郑国脑子里只有他的工程。他要一心一意地想要完成他的事业。所以他不想和任何人产生任何冲突。
“太后,此香乃妾亲手所调。书载芬芳之气能通畅血气,还有醒脾益气、调息凝神的作用,对您大有好处。”
但后来,她撞见了她的心酸。
许栀很快就会让郑璃明白这一点。
郑璃卷起袖,露出截白皙的皮肤,她将沉木续上一块。
他第三次碰到前面人的后背时。
但一直到了傍晚,她望了许久,也不见嬴政的身影。
嬴政看见燕丹时,回忆起一段他不想回忆的日子,痛苦被无数次唤醒的感觉并不好受。
其实在她听闻太后众多传言时,她第一反应是害怕,又因为是嬴政的生母,她畏惧他们。
许栀大大咧咧地打破寝宫的低沉。
直到秦王嬴政说:他需要。
郑国撩起袍袖,默默地说谈着:人死身灭,物且永存。
他要学习的不是治国著述育人,而是利民的大事业——民恒农作,灌溉为要。
李斯深知郑国是个非常单纯的人。
卫兵不甚客气地拽拉着根粗绳,绳子的另一端便牢实地绑着他的手。
塌前的矮漆台上放有一尊精致的镂空青铜器。
“您别这样说。王上会来的。”郑璃握住她的手,安抚地又说,“王上与太后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
其实父母不一定了解孩子,但孩子一定是最了解父母的人。
她已经快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嬴政对她笑过。
郑国今生能在何处完成自己一生的梦想呢?
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他已想了十多年。十几年里他把设想与规划全部倾注在竹简之上,他走访民间,无数次魂牵梦绕。
说着她拨开帘子,不掩饰憔悴的面容,拍了拍郑璃的手,“回去吧孩子。别在这儿了。”
许栀猜想这是担心他把秦宫里大小的宫殿与路线记得太仔细。
他穿着一身深棕衣衫,眼睛也被蒙了块黑布。这人顺从地跟着被拉扯的方向移动,可能是由于他看不见,他不知道前进的速度,经常撞到前面的人。
手被捆成这样,眼睛也被蒙了,空余的半张脸上,嘴角还能挂着笑意。
嬴政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前,穆黑的宽服与浓稠的暮色融为一体。
金色跳动的火焰在青铜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融化的蜡烛散发出秋日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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