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暗流
桃夭也惊讶于这种自爆身份的行为。
秦国公主尚在韩国。秦王怎么敢有异动？
对于张平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相当炸裂的消息。
张平忽然有些相信是李斯在表示他的诚心。难不成韩非使秦有了成效，将他的同门师弟成功策反
李贤也相当配合地躬身退到了许栀的身后，惊讶地表示自己之前不知道她是公主这回事。
许栀被客气地置于上座，被“邀请”到阁楼。
张垣以为父亲会将嬴荷华扭送至王宫交给韩王，没想到居然就这样住进了张家的地界，这显然不符合张垣的预期。
难道是父亲害怕秦王的淫威，不敢对这秦女动手？
张垣按压了腰际的剑柄，阴沉沉地盯紧了嬴荷华的背影。
期间许栀很明显地感觉韩女给她上药时，加大了手劲儿。许栀疼得龇牙咧嘴，可她这个人就是太容易共情，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个侵略分子，她一声不吭地忍受了肩窝的剧痛。
几日来，她的伤养好了不少。
许栀无法精确具体时间，她沉没在浴桶中，河图玉板许是受了水，在关键时刻像个电子表一样显现了一个数字，距离史书上韩亡的倒计时为：48小时。
他痛苦地吐出一口鲜血。
一道黑影聚拢。
——荷华有了下落。
许栀欣然接受了这种赤裸裸的监视。她肩膀伤了，腿脚倒还利索，作为秦国公主最好的一点是她根本不需要恪守太多繁文缛节，免得他们还说自己装。
郑璃向往自由，是因为她不曾感受过安定。
许栀差点被吓死了。
李贤提着灯，他的轮廓被黑夜笼罩，眼睛倒悬火星，给他添上了一些人间气，不至于像个从地狱里出来的孤魂野鬼。
因为她读过之后的灿烂。
宫人以为这是个破天荒的夜晚，嬴政居然把郑夫人留在了寝宫，所以她们连更衣的步骤也省了。
“啊！”
晚风将许栀的头发吹散，她眼中如月色清冷，“如果我死在韩国，秦军便更加师出有名。”
韩国
夜半，窗口的月色倾泻到床前。
她很向往他那样的自由自在，连同灵魂也是散漫的。
郑璃的手腕被捏紧了，“同寡人说会儿话罢。”
她知道底下会有人等着她。
夜色之中，星宿满天。
许栀滑下去的时候，她喊了声他的名字。
她在他的眼前松开了布帛，快速地下落。
她笑着说了句：“户外考古必备。”
桃夭一双秋水剪瞳中沉默了几秒。
如果他不是韩国的韩非，那该有多好？
这天夜里，郑璃与嬴政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郑璃看了眼他的剑，动也没动，既不自己宽衣当然也没上前去给他宽衣，“王上休息吧，妾去殿外。”
韩非在自己的棋局上下了一颗黑子。他仰观夜空，发现岁星、荧惑、填星占于街南，毕主之。
但他偏偏是韩非，偏偏是他出生于韩才能萃取申不害术法的精要，才可以采撷商鞅与慎到的要点，总览成一个属于他们的法家思想。
很快，埋伏在城区的韩兵与张良出现了。
“李贤。”
许栀所相信的东西，韩非也坚信，但这样的两股热流带给他的是无尽的折磨。
许栀在被带入韩王宫的时候看见了不少往城外运输的连弩车。
许栀无聊地在房中开始用布帛打各种绳结。这是她在户外考察时学会的一项技能，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她变成了“俘虏”。
沉寂了很久的新郑，风肃杀了许多。尚在城中百姓一改往日的作息，纷纷以墨绿的葛巾做带。
这是个像车轴转的君王，他的十二个时辰里，几乎十个时辰都用于了处理帝国大小的事物，剩下的两个时辰是他可怜的休息时间。因为是君王，他不能表现出过于紧张与担忧。这剩余的两个时辰中的一个时辰用于查看荷华的消息，另一个时辰则是入榻前在此关头担心有没有人会藏在宫里给他一刀。
但她更加确信了李贤来以“救”自己的表面动作来到阁楼是什么意思。
嬴政从来不怕死，可他身上背负着秦国的夙愿。而他一死，他的阿璃会再次被楚国欺负不知道又会把她送到哪一个国家去，他的女儿就真的成为了没爹的孩子，成了从前落魄的自己。故而那把特别长的太阿剑不会离开他超过一米。
李贤的脸被烛火照得明灭不清，许栀不能捕捉到他神色的信息。
桃夭与她仍旧待在一起，她们此刻置换了身份。
许栀忽然读懂了他的张皇与不确定。
桃夭看着她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