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一把执拿天下的天子之剑。
“大秦官职,九卿下列,先生可择。”
嬴政悉数知晓她离开古霞口所发生的一切,从他到邯郸以来到现在,他不曾开口责问她什么。
清辉之下,过去千万重枷锁铸就铁链。
张良看不清,猜不透,发自内心来说,他也不愿意去想得太过清楚。
“可有消息了?他可有开口。”
她又低头看见这一勺汤,想到了什么,便招了手让阿枝低下来,吩咐道:“请让庖厨多做一瓮此汤,趁热送去李监察的房间。”
“荷华之视浅薄,唯空空而谈,言之不尽,请父王恕罪。”
还可以选择?
张良,一个韩国旧臣。
嬴政满意地看到张良的恭顺。
“李大人。”阿枝在这事情上面还是保持了缄口,“大人自己做的事情尚且做不到诚心而告,何求公主对您剖开真心?”
嬴政早就想把张良带回咸阳,他也不是真心想把他放在终南山,也怕他会像那个墨柒一样,原本好好的,结果去修道修了一段时间精神修出问题了,再无法为秦出力。
许栀感谢自己能够将这一千三百字全文背诵,选择其中之一,足够应对当下情景。
他方听了不少赵迁在狱中所言,有些不乐,见到她那璀璨夺目的笑容,嬴政盛满寒冰的眼睛终于松动不少。
这里不是他曾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九年的邯郸。
嬴政光是站在那里,已然显露出他的龙章之姿,腰侧太阿长剑彰显着无可比拟的王者之气,跽坐于中台,无人可见他的神情。
鼎中燃着炭火,一室满堂。
张良如此年轻,却堪比当年的尉缭,与曾经风光无限的小上卿甘罗也有得相比,但甘罗毕竟是甘茂之子孙。
面目全非的是邯郸吗?
只有邯郸是陌生的吗?
对邯郸城来说,嬴政也是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四周徐徐檀香,金丝楠木席案上摆满珍馐。
“因荷华当日在韩时多有感悟,不敢称得上国尉口中的通达。”
荷华与他所想一样,她之言是刻意要求他给张良官职,是心有灵犀的配合。
李贤端起手边的汤瓮,看见灯火下自己的孤寒倒影。
许栀从容笑道:“父王,荷华居邯郸一月且观能人奸臣,皆有瑕疵。”
他向来所求,必要竭尽全力去做,付出多少代价也不会吝啬。
一方轩窗,李贤看着手中这一枝红色月季花,妖艳欲滴又生满了荆棘。
“能者不能居事而制权,奸臣扰乱视听弄权害国。贤者不堪其位,达者去国牟利。这是赵国臣僚之祸。譬如荷华所见邯郸令放显贵,李牧遭迫杀,龙台宫前韩仓腹背之箭。”
尉缭非要用动物来形容,不被曲解就怪了。
青笋紫姜,堇荠甘旨。绿葵含露,白薤负霜。一盏盏陈铺于许栀面前。
杀手低声抱拳道:“墨先生只道提醒大人,归途尚远,一切还在迷雾之中,张良若在秦之局不能变,便从他人入手。墨先生要大人莫忘本心,嬴荷华公主并非局中人,大人勿为她停留太久,否则功亏一篑。”
张良开口时,他望见嬴荷华在嬴政身侧,微抿了唇,一双乌漆的眼睛地对他投来恳切的眼神。
稀疏的影子不住地晃动,落在室内。
随着厅中的舞姬,一步一眼,似有风雪满襟袖。
阿枝亲自端来汤瓮,她没有开口,但也算在无声地告诉李贤,这是谁送来的。
——
许栀看到了很多人,这是她最渴望能看到的,属于战国时期秦国的其乐融融。
张良也在久久的惊讶之中,他从未把《素书》中的内容告知过任何人。
这一封赏下来,楚系恐怕又要洋洋得意了。
“大人。”密阁的杀手立于影下。
“是何瑕疵?”
李斯依旧套身深黑色官服,比之前在咸阳时不同的唯有多披了个大氅,这几月不见,他下颚留了些胡茬,不减风骨,颇有些沈腰潘鬓之美。
‘我想给大秦一个在史书上本该如此的结局。’
‘我为你们而来。’
嬴政从高台下来,像幼时那样执了她的手,但并没有马上让她坐到郑璃的身侧。
“对上官轻视怠慢,必定获罪,对下属侮辱傲慢,必定失去亲附。近幸左右之臣不受尊重,关系疏远之臣必不安其位。爱人深者,一定急于求贤才,乐得于贤才者,待人一定丰厚。国家即将称霸,人才都会聚集来归;邦国即将败亡,贤者先行隐避。”
杀手的身影方从窗前离开,月季还被晃动不少。
嬴政之貌,姑且当成尉缭在写实,当是算作高鼻大眼,身长健硕,沉声磁音。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