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从长久得快要死亡的记忆中获取到了这个信息。
她不慌不忙的等着墨柒。
他伸出左手,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我实久违。”
墨柒肢体僵硬。
李贤则见怪不怪,她还算知道墨柒有些距离,只是握手,没做出更多‘不合规矩’的举动。
三个人,三张桌案,三个遥不可及的时空。
未来的,过去的,如今坐在了一起。
虽是墨柒要她来此,且他第一次就直言不讳的要她别再挣扎。
见到这些现代性的物品,那也只是想她放弃。
许栀很清楚该怎么让话题慢慢延续到她想谈的话上。
“我方听释之同公主解释了穹顶的灯。”
许栀对这个名字有些敏锐,“释之?”“吕释之么?”
墨柒静静的看着她。
“我听他兄长说,当年有一位智者教了他父亲吕文制糖之法,此人便是先生对吗?”
“不错。”墨柒看着她,指顶道:“公主对此好奇吗?”
他等着她的下文。
两人都在互相试探,慢慢进行确认。
许栀笑道:“我本以为先生会造led灯。”
墨柒保持沉默,长久的动乱之中,他培养了一种格外谨慎的态度。
“老夫浅薄,公主高看了。”
许栀笑笑,“先生要我看到这山中的机械,先生之才哪里还是浅薄?”
“那是我年轻时候的事。”
“先生做了这样多的铺垫,难道从没想过在没有被开垦过的地方进行机械化的创举?”
墨柒深邃的眼睛看着她,试图在她眼中找到一些更多的过去的碎片。
他要慢慢拼凑起来确切记忆才能言说,不能贸然开口。
他确信只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同伴’。
故而见到嬴荷华的时候,他才恍然将她与许恺联系在一块儿。
“公主看到这些,心中又是作何感想?”
许栀将带来的管书抽出,一卷裹得很紧的竹简铺展开来。
先是一幅图画,上面是许栀事先画好了的汽车飞机,高楼大厦,旁边还有英文作注释。
许栀从墨柒擅古式机巧来看,猜测他可能是个古建筑学家。
他们不得不从眼前的这两幅图画开始谈起。
先从电灯开始铺开,接着讲了一系列的类似蒸汽火车、挖掘机的见闻。
许栀和墨柒其实都不是专业出身。
他们只能浅显的将其中原理说个大概。
李贤跽坐于案,黑睫覆住他的眼睛,他静静的听着这些算得上颠覆他认知的事务。
有一类人在人接受未知时,会害怕,而故步自封,从而闭关锁国。
而还有一类人,他们锐意进取,取长补短。
他也不当即发出疑问,而是默默记下伺机而动。
许栀越听墨柒说话越觉得别扭。
她说高铁。
他说电车。
许栀决定投其所好。
她问他东方明珠之型状。
他大谈巴黎铁塔之营造。
待许栀将管书中的第二卷帛书展开。
墨柒的脸色一凝。
墨柒看到上面所书,大段的——西洋文。说的是自秦到清的历史事件。
墨柒想许栀大概是个留洋过的女学生。
翻到最后,上面出现了一句他很熟悉的俄文(两年前许栀和李贤以及魏咎上终南山在茅屋的墙壁上所见)
“公主明白此言之意?”
墨柒指着那一段俄文。
许栀是21世纪在西北接受的义务制教育,她不是五十年代的人,也并没有住在毗邻俄罗斯的地方。
她哪里学过俄文。
她摇头。“我看不懂,此段乃是从先生屋壁上所拓写。其中有无缺漏我也不大明白。”
“阿咎说你会背苏子之定风波。”
“是。”许栀说。“当日在上山时,我复上阙,魏咎背出了下阕。”
墨柒道:“宋人之词至秦,有一千年。”
“宋人至当时,也有一千年。”许栀说。
墨柒看着她。
“李贤。”“我幼时初见你,与你确认身份时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李贤当然记得,“公主曾问我,最后一个皇帝是谁?”
案上的博山炉烟雾缭绕,绵长拉扯着墨柒记起了很多很多个从前。
那是汤知培的人生。
墨柒苦笑,“张四先生(张謇)起草清帝退位诏书之时,先慈尚在。”
不消他继续说话,许栀已然从这个目光中的无穷深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