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海箐”。
好不容易找到有沈海箐名字的果实,正想摘下,沈长青又犹豫了一下。
沈海箐的悲剧,不是她一个人酿下的。
沈海箐的奶奶名叫张二娜,她的美貌在整个村庄都是出了名的。她白皙的肌肤如同羊脂玉一般,细腻光滑;五官精致动人,犹如仙子下凡。一众下田劳作的妇女里头,她的美貌就像黑夜里的一盏灯。这样美丽的女子,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沈长青懂事的时候,张二娜已经是个老太太了。但那也是最漂亮的老太太。皮肤依旧雪白光洁,没有一点老年斑。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头发依旧乌黑发亮,每一根都梳的整整齐齐。
沈长青闲逛的时候曾经听见老太太聚一起闲聊,有人气哼哼的说,自己家老头昨晚说梦话,梦里还美滋滋的说:“白的来,嫩得来……”显然是梦见张二娜了。由此可见张二娜美貌的杀伤力。
张二娜一生育有三女一子。三个女儿都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长得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唯一的儿子却没有遗传到母亲的优点,反而身材矮小、相貌丑陋,还有点驼背,人称驼子阿三。尽管如此,前两个女儿都顺利地出嫁了,而且嫁入了不错的家庭。可是,儿子的婚姻问题却成了张二娜心头的一块巨石。
由于儿子自身条件不佳,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于是张二娜便动起了“换亲”的念头。所谓“换亲”,就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对方家的儿子,而对方家的女儿则成为自家的儿媳。通过这种方式,解决了两个家庭子女的婚姻问题。虽然这种做法有些封建和不合理,但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最终,张二娜用自己的小女儿换回了一个儿媳妇,计杏花。不过,计杏花性格内向、沉默寡言,相貌也十分平凡,这让一向对容貌挑剔的张二娜怎么也看不上眼。自从孙女海箐出生后,张二娜就把孩子抱到身边亲自抚养,并不断在孙女面前说她母亲的坏话,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
沈海箐长的很像奶奶,从小就是个讨喜的小姑娘。村里同龄的小孩子,都以能跟海箐玩为荣。但是在奶奶的挑唆下,海箐也看不上自己的妈妈。计杏花每天干的比牛多,起的比鸡早,吃的比狗差。计杏花不是没有回娘家诉过苦。可是嫂子就是自己的小姑子,计杏花木讷,她妈妈也不遑多让,爸爸、哥哥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老实人。每次计杏花回家,都是一家四口围坐着唉声叹气,还要被嫂子兼小姑子收拾。
一天,沈海箐正跟小伙伴在河坝上玩游戏,远远看到计杏花哭哭啼啼的从娘家回来。小伙伴为了讨好沈海箐,还热切招呼:“海箐海箐,你妈妈从外婆家回来了,是不是给你带好吃的了?”
计杏花两边都是一分钱都摸不着,只能两手空空来去。看到沈海箐和小伙伴正在一起玩,尴尬的擦干眼泪,挤出一点笑来,讪讪而立,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才四岁的沈海箐还是完全不知事状态,看到妈妈手里什么也没提,翻了个白眼:“那个傻才不是我妈。我奶说了她不配。”村里的“傻”是一种特别恶毒的骂人话。计杏花本来就在婆家被婆婆收拾,在娘家被小姑子收拾。老公完全不帮忙,女儿又这么恶毒辱骂自己,一时之间脸上胀成猪肝色。海箐又加了句:“你怎么不去死,死了我爸给我找个聪明能干的妈妈!”其实全是张二娜日常挂在嘴上辱骂计杏花的话,没想到一字不漏被海箐听了去。
计杏花什么也没说,也没再看一眼海箐,就从河坝上跳了下去。海箐骂的正痛快,眼睁睁看到计杏花跳下去,立时就傻了。
那条河水流湍急,计杏花被冲出去五里多才被捞上来。而海箐从此也成为了傻妞。
所以,成为沈海箐,是一个好选择吗?沈长青自问没有能力调和婆媳矛盾。成为驼子阿三?他还想挺直腰板做人。成为计杏花?啧啧,这饱受折磨的一生……
沈长青沉吟半晌,摘下一个果实。一条通道打开,把沈长青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