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忧睁开双目。
眼前一片刺目的红。
她条件反射地抬起手,却挡不住四面八方的红光强势射入眼中。
这是哪里?
她环顾四周,入眼是漫漫黄沙,头顶一个巨大无比的血红太阳。
壮阔却诡异的景象。
我为什么在这里?
亓忧的脑海中浮现第二个问题。她盯着半陷进沙坑里的足尖,颇为头疼地发现,除却名字,她对自己的过去一片茫然。
不待她深想,下一刻,异变陡生。
耳边传来利器破空的声音,亓忧的身体比头脑更快做出反应,一个侧翻躲开了。
她回身望去,目瞪口呆。
一个高约三米的巨型生物正在她方才的位置张牙舞爪,它的头部与人无异,手脚却酷似螳螂的刀状前肢,大大小小的坚硬锯齿排布开来,末端是可助攀爬的吸盘。
只见这个虫人一掌劈进沙坑里,若不是亓忧反应迅速,此刻应该已经脑袋开花了。
她逆光和虫人对视着,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明明白白的疯狂。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
虽然不明缘由,亓忧还是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
在对方再次攻击时,她以右手为支撑,身体蓄力腾空,一脚踹上了虫人的刀状前肢。
它似乎没料到她会反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倒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前肢上有两枚锯齿直接被震碎了。
亓忧也被自己的力量惊到,这显然不是一个赤手空拳的寻常女子会有的力道。
难道这具身体受过严格的军事化训练?
她到底是谁?
亓忧心乱如麻,却不敢有丝毫分神。
两次袭击不成,虫人的眼中好似跳跃着熊熊怒火,攻势也愈发凶猛。
亓忧灵巧躲避着,屏息寻找反击的机会。尽管她力量不弱,但毕竟没有武器,倘若贸然硬碰硬,取胜的机会渺茫。
突然,她敏锐地注意到,随着虫人挥舞前肢,它腹部的甲片间会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缝。
这或许是它防御薄弱之处。
亓忧当机立断,主动向前冲去,趁着对方疯狂挥舞前肢时,她俯身撑地,飞起一脚踢向那道缝隙。
正中红心。
虫人惨叫连连,动作也因吃痛而变得迟缓。
说时迟那时快,亓忧从地上掀起一抔沙土,猛地朝它面上拂去。被迷了眼的虫人失去方向感,进攻愈发杂乱无章。
亓忧抓住时机,接连发动攻击,拳打脚踢,不给它丝毫喘息的机会。
在她一脚命中虫人的头部后,这个庞然大物终于摇摇欲坠,栽倒在沙地上,一动不动了。
亓忧无心恋战。
在这个古怪的环境里,谁知道它会不会下一秒就满血复活?
她掂量着自己体力尚存,撒腿就跑,越过数个沙丘,把一切都遥遥甩开后才敢停下。
有了方才的教训,亓忧谨慎了许多。她仔细检查四周,确认没有明显的危险后,才席地而坐,感到呼吸逐渐平缓。
不过须臾,她竟然已经适应了这漫天红光。
直到这时,亓忧才察觉,经过一番搏斗,她身上多出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口子,穿着的白t和牛仔裤也变得破烂不堪。
她在口袋里细细翻找,却一无所获。
好在伤口不深,加之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疼痛尚可忍耐。
但她逐渐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口渴,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咽喉。
水!她要喝水!
可这茫茫大漠里,哪里会有水源呢?
亓忧盯着远方陷入沉思,目光渐渐有些涣散。
天地之间,红日高悬。她恍惚觉得自己身处一个蒸笼里,浑身上下的水分不断被蒸发、蒸发……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惊觉自己竟然在无意识地吮吸手腕上的伤口。几滴血落在舌尖,味道又咸又腥,喉头的难受却意外缓解了一些。
即便如此,她断不可能靠喝自己的血解渴。
亓忧咬牙站起身,准备去寻找水源。但这沙漠忒邪门,放眼望去没有任何绿色,头顶的太阳也没有半分挪动的迹象。
要是再这么烤下去,她过不了多久就只剩一张皮了。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亓忧蓦地感觉后背一凉,敏锐地旋身躲开。她倒退几步,就见到刚才还空空如也的地上弹起了几个“人”。
说是人并不准确,因为这实际上是几张焦黄干瘪的皮。
但它们是活的。
这些名副其实的“纸片人”方才正是凭借薄薄的身体隐藏在沙地里,出其不意发起偷袭。
刚和虫人打了一架,亓忧对在这个鬼地方遇到任何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