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赵子奉是恶人。”
一阵沉默后,宋锡年率先做出了选择。
赵子奉的票数已然过半,大局已定。亓忧和天笑的决定便也不重要了。
红红喜极而泣,赵子奉的面容却异乎寻常的平静。
他们俩的表现落在亓忧眼里,都不那么寻常。
“哈,看来你们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那么现在,选一个人写下最后的答案给我吧。”
停在房梁上的鹦鹉鼓动双翅,一卷白纸从天而降,垂到众人面前。
上面赫然是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一支笔跟着滚落到桌面上,状似毛笔,但不用蘸墨就能直接书写。
“谁来写?”
李浔环顾四周,问道。
“亓忧,”余亭亭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又大声对众人道,“‘恶人自曝’的方法是亓忧想出来的,让她去吧。”
无人有异议。
亓忧本就打算去,哪怕余亭亭不推举、哪怕有人阻止,她也必须去。
因为如果方才众人的决定有误,这将是唯一能够挽回一切的机会。
她必须把握住。
亓忧不做推拒,捡起桌上的笔,起身朝那张名单而去。
走出几步后,她突然回身,看着某个方向定定地问:
“你们真的确定吗?”
齐致远对她的迟疑十分不解:“我等皆知晓答案,不过叫你代为书之,缘何再三确认,如此审慎?”
一众人的疑惑中,只有红红清楚,亓忧看的是她。
她面色不动,心中却突然划过一丝不安。
难道说,被亓忧看穿了?
绝无可能。
红红慌乱一瞬,很快恢复镇定。
就算真的怀疑她,亓忧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现场改答案?不可能的。
亓忧一定不敢拿其余八人的命赌,更不会拿自己的命赌。
如此想着,红红不慌不忙地回视亓忧,唇边扬起一抹恬静从容的笑意。
敏锐如亓忧,很难不觉得那笑容有一丝挑衅,还有几分有恃无恐。
如果说方才只是怀疑,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红红才是那个隐瞒了身份的人。
但红红想得没错,亓忧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一个可能。
可她不知道的是,亓忧并非束手无策。
既然有人以为自己可以愚弄所有人,那她自然也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用这人的命做赌注。
为达目的不惜践踏他人性命的人,本就不配活着。
亓忧浅浅一笑,轻快地转过身,不再看任何人。
她走到那张名单前,提笔落字,气定神闲。
她的身影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没有人看清她写了什么。
那一刻,余亭亭莫名觉得亓忧好似断人生死的判官,明明只在几步开外,却好似触不可及。
亓忧很快地在每人的名字下方添上了关于善/恶的身份判断。
一次都没有犹豫。
红红注视着她的动作,面上笑意更深。
写完之后,她并未让众人过目,而是径直把名单撕下来,团成小卷,朝安然立于房梁之上的鹦鹉示意。
“喂,你打算就这么交了,不先让我们确认一下吗?”
李浔有些怀疑地盯着她,不满道。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亓忧神色平静。
众人一想也是,便也不再要求检查。
红红却隐隐有些焦虑,疑心亓忧是不是孤注一掷,对调了她和赵子奉的身份。
但她还是不信,亓忧敢拿九条人命冒险。
而且,就算果真如此,她也依然能活下来。
想通了这层,红红也歇了阻拦的心思,眼睁睁看着亓忧将那纸卷递给鹦鹉。
“看起来,你们对着答案很自信,”鹦鹉叼着名单飞回高处,语带嘲讽,“只可惜,人类总是这么愚蠢又自信——”
这话让人很是不安,难道他们方才讨论出的结果是错的?
除了亓忧,所有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鹦鹉打开了纸卷,正定定地看着亓忧亲笔写下的答案,神色堪称复杂。
“怎、怎么了吗?”
青青怯怯发问,声音有些发抖。她还紧紧牵着红红的手。
“这答案很是有趣,不过,这位小姐写的,和你们方才讨论的并不相同啊。”
鹦鹉盯着亓忧,慢条斯理道。
亓忧苦笑。这鹦鹉竟一下就把她卖了。
“什么?”
李浔看向亓忧,声音陡然拔高:“你写了什么?你想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