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开门的声音响起,钟建欣知道,是自己的丈夫回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床底下的王佳慧。
“今天晚上你给我好好想想,明天我再来找你!”
三八妇女节这天,钟菱玉和厂子里的女员工也都放了假,她带着小茹茹,和她爸爸去医院做了复查。
结果出奇的好,茹茹爸爸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在外面走动。医生还说,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能完全复原。
得知这个消息,茹茹高兴得原地蹦了三圈。
为了庆祝,钟菱玉带着茹茹去了游乐园,还给她买了不少玩具。
坐过山车的时候,茹茹爸爸挺身而出,带着茹茹坐了一圈。
钟菱玉站在地上,看着里面笑得灿烂的茹茹,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
一圈坐完,茹茹蹦跳着下来。
“菱玉姐姐,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终于能有人陪我一起坐过山车了!”
以前,她爸爸身子不好,钟菱玉又有那么一点恐高,所以每次到游乐园来,茹茹都只能眼馋地看着别人。
到附近一家餐馆吃饭,钟菱玉第一次知道了茹茹爸爸的名字。
梁正学,一个听起来就不像是乡下人的名字。
吃饭的时候,梁正学就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他本来是出生在两广地区的一个城里人,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后来,参加上山下乡运动,认识了村子里茹茹的母亲。
那个时候两人都才十八九岁,正是初涉感情的年纪,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后来,他娶了茹茹母亲,就留在了向阳村里面。
茹茹出生那年,她母亲就走了,就只剩下了梁正学一人。
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妻子,梁正学顿时像是被世界抛弃了。
他辞去了工作,开始整日酗酒,最后连房子都被败了,只能住在那个快要倒掉的茅草棚去。
突然有一天,他醒悟过来,想着自己还有茹茹。
可那个时候,他的身子已经不好了。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一天。
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梁正学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钟菱玉,谢谢你,没有你,我们父女两个说不定哪天就没了。这杯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梁正学自从决心要照顾好茹茹之后,就没再碰过酒。
钟菱玉也赶紧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大口。
听了梁正学的介绍,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大叔,你以前是知青,那肯定是学过不少东西吧?”
提到这个,梁正学也变得开朗起来。
“是学过不少东西,不过记得最牢的,就是账目上的那些了,我以前在工厂里,可是做过好些年的会计。”
他从十七岁下乡,直到二十五岁那年有了茹茹,八年时间都交给了会计这个职业。
会计?
钟菱玉顿时抬起了头,眼睛都闪着光芒。
“您以前真是会计?”
厂子里面,正好有一笔账对不上。
也不知道严艺在的时候是怎么弄的,她对着那账目束手无策已经好些天了。把这件事告诉了傅司晨,请工厂里的会计算,也都没有弄明白。
这几天焦头烂额的,今天除了陪着茹茹来玩,其实也是为了散散心,放下工作的那些事。
梁正学一天她这样问,顿时就反应过来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账目难住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钟菱玉勾起嘴角。
于是,第二天,在争取了傅司晨的同意之后,钟菱玉就带着茹茹父亲到了工厂里面来。
果然是个老会计,过了这么几年,也还是没有把那些东西给放下。
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梁正学就把这笔账给整理出来了,连傅司晨知道了也夸他。
“能不能留在这边工作。”傅司晨向他提出了邀请。
梁正学激动得手都在颤抖,病刚刚好,就能拥有一份工作,这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能,当然能了!”
不过,梁正学提出了一个要求,让傅司晨把他的工资发给钟菱玉,毕竟之前的医药费是钟菱玉出的。
钟菱玉却表示,现在正是他们家用钱的时候,先不用太着急。
三月一晃过去,四月的时候,天气变得炎热起来,许多人都穿不住外套,厂里也允许开始穿夏装。只有少部分身子不好,惧寒的人还在穿外面那件。
清明节到来,厂子里放了三天假,让大家回去扫墓。
这天,钟菱玉和钟建国起床,和茹茹还有她爸爸一起,坐上了回村子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