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拍了拍陈小宝略显单薄的肩,说道:“走吧!今日得闲,带你去骑马!” 肃北开阔,像连伊山下那样成片的荒地不少,是练骑术的好地方。 小宝许是真的有些天赋,大半天练下来,尽管还需要凌琛坐在后头跟着,但已经能自如地驱马向前或勒停马匹了。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凌琛将小宝送回家后,便回了府。 袁芝瑶见凌琛回来便迎了上去,问道:“侍郎回来了?可用过膳了?” 凌琛摇摇头,正准备回卧房,袁芝瑶说道:“有一封泉城来的书信,我放在你书桌上了。” “泉城?”凌琛将解下的大氅递给阿瑶,便快步朝书房走去。想必是启明的来信,泉城的事情大概有了进展。 “嗯。阿瑶猜想是崔县令的来信吧?侍郎在书房先忙,阿瑶给你准备些吃食。” 凌琛进了书房,仔细关上门,方才打开桌上的信笺。果不其然,崔启明在信中将这几个月发生的种种都告诉了凌琛。若没有凌琛的帮忙,此事也不可能进展得如此顺利。 那日进了皇宫面圣,圣上见到令牌和凌琛的亲手书信便将崔启明和阿浩留在了宫里,后又派官员和他们一起前往泉城调查,途中有暗卫保护,一路顺畅,并未遇见什么山匪。 宋安堂的人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便没有再追查,直到他们到了泉城查到了些端倪。 此次圣上派去的是大理寺的官员,其中之一是大理寺少卿郑行知。他假扮出售瓷器的小商贾,蛰伏了一段时日,终于查到了一个叫张晋的男子。 此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从泉城百姓或小商贾手中收购货物,由于开价低,许多人不愿意卖给他,毕竟总有开价高的人在。 可奇怪的是,那些拒绝贱卖之人,或是开正常价码收购之人,总会无缘无故发生血光之灾。当他们察觉到可能是张晋故意派人来对付他们时,想要禀告官府,还没踏进县衙大门便会离奇失踪。 一来二去,便都收敛了。就算有漏网之鱼,县衙中应该是有张晋勾结之人,这告诉从来未抵达崔启明手中。 而外商船运来的东西,被张晋之流全数包下,再出售时便抬了有五倍的价格。 据他们探查得知,张晋此人是泉城本地人。本就是一个泼皮无赖,也不知遇见了什么贵人,忽然摇身一变成了泉城顶有权势的大商贾。 泉城近两年发生的事必然不是他一人能办成的,张晋的上头一定还有其他人,能够只手遮天,让泉城官员近乎全数堕落。 可郑少卿只听说那人绰号三爷,其余的再也查不出什么。 就在郑少卿准备缉拿张晋问话前,整个泉城却忽然不见了他的踪影,而他手底下的一些小兵小将,也不知所踪。 再没过几日,泉城的商贸居然恢复了正常的市价,仿佛过去几年发生的那些事并不存在般。 线索就此断了。大理寺的人见泉城之事似乎告一段落,也准备回永乐向圣上禀告。 可崔启明知晓,只要大理寺的人一走,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张晋之流出现。必须斩草除根。 崔启明很确定,张晋及三爷,定是宋安堂之人,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张晋的脖颈处也有六芒星的纹身。 凌琛“啧”了一声,放下信笺,自言自语道:“老东西,动作倒是挺快。” 凌琛不用细想也能知晓,定是宋安堂在泉城的爪牙发现了异常,张晋及他的手下大概是命丧黄泉了,毕竟对宋安堂来说,什么都没有死人的嘴来得安全。 凌琛从一旁的书堆中,抽出一本其貌不扬的书籍,又翻开来,取出夹在当中的一张宣纸打开。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那些因为宋安堂而死去的人名,如今又多了泉城的张晋等人。 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死在宋安堂手上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凌琛甚至已经开始担忧起启明的安危。大理寺卿的官员离开,启明独自一人留在泉城,万一宋安堂的人想置他于死地,易如反掌。 凌琛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张晋的名字,在上面划了个叉。 “侍郎?”袁芝瑶在书房门外敲了敲。 凌琛将启明的信笺和那纸张放好,方才出声,让袁芝瑶进来。 袁芝瑶端着食盘推门而入,便见到凌琛手中拿着笔。笔尖有些毛躁,似乎刚写过,可桌面上却没有一张纸。 “侍郎用膳了。”袁芝瑶只是疑惑了一瞬,便没再想。她放下食盘,将凌琛的碗碟摆好,便招呼他来用膳。 “嗯,确实是觉得饿了。阿瑶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凌琛放下笔,起身往四方桌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