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多月时间一晃而过,二月二,龙抬头这天,太安城迎来了春天的第一场小雨。
林时高居于太安城城楼之上,远眺小雨淅淅沥沥的关中平原,不由得有感而发。
冬雪消融,春雷阵阵,整个关中平原,也重新焕发了活力。
城外良田之中,百姓们正在冒雨劳作。
如今正是春耕时分,不论战事如何,不论国际局势如何,人总归是还要吃饭的。
时至今日,百姓们仍旧还是害怕入主关中的大梁大军。
但害怕归害怕,却不影响他们下地劳作。
顾知洲撑伞立于林时身后,听完林时一首早春诗吟出,眼中不由得浮现一抹赞赏之色。
“末将早闻大帅素有诗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只能自民间传递的三言两语之间去窥探一番,今日听闻大帅此诗,方知民间传言不虚啊。”
顾知洲一番马屁送上,顿时引得齐聚在林时身后的众人齐声叫好:“好诗,好诗啊!”
李晟摸着已经长出数寸,盖过肩膀的短发,大声道:“末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的诗,比起大帅的诗,历史上那些酸腐文人的诗词,简直就是无病呻吟啊!”
“哦?”林时哦了一声,转过头环视一圈满脸谄媚的军中诸将,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李晟身上:“那你说说,这首诗好在何处?”
“啊?”
李晟一愣,眼光忽然闪烁起来。
林时继续说道:“说不出来,那就写出来,待会儿回营之后,记得写一万字读后感交上来,不然本帅抽死你!”
李晟的丑脸瞬间垮了下来,叫倔道:“大帅,末将认识的字都没有一万个”
林时定定的看着他:“那你说什么屁话呢?”
李晟羞怒不已,众将哄然大笑。
“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方才说本帅诗好的人,每人回去写五千字读后感交到帅府。”
“嘎!”
众将的笑声戛然而止,唯有顾知洲与李瑷二人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最清楚这些将领的底细,不夸张的说,这些将领之中,能把一封军报一笔一划写好,就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了。
至于剩下百分之五十,顶多能写个名字。
李晟不敢对着林时发怒,但对于狂笑的顾知洲和李瑷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你俩笑啥,刚才说好诗的人里,也有你们俩吧?”
听着李晟恶狠狠的质问,两人止住笑声,齐齐点头,随即顾知洲看向林时,大笑道:“五千字怎么够,末将写一万五千字。”
李瑷不甘示弱,轻蔑的扫视一眼诸将,缓缓道:“那末将写一万字!”
顾知洲与李瑷二人的数字一报出口,李晟的脸瞬间就绿了。
“你们你们彼其娘之,不当人子!!!”
听见李晟的怒骂,两人笑得更大声了。
开玩笑,他们俩哪一个不是熟读经史的人物,随便一封奏折,写个几千字也不过是等闲。
更别说林时这首诗,本来就好,写点注解夸赞一下,那根本就跟玩似的。
看着众将不忿的样子,林时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们要是很闲呢,就给我练兵去,要是陛下到了关中,你们还练不出十万大军御敌,可别说我没有提前给你们打过招呼!”
“嗐,不就是十万大军嘛,练就练!”李晟嘴硬一句,赶忙转身就走。其他将领面面相觑,也瞬间哄然而散。
送走诸将,只有顾知洲与李瑷两个大学问家跟在身边,林时耳边总算是清净了。
顾知洲伸手接着伞上滑落的雨滴,再看看城外冒着毛毛细雨劳作的百姓,不由得感慨道:“关中今年有个好收成啊。”
李瑷点点头:“一场春雪,一场春雨,都来得及时,今年关中定是丰年。”
两人的话音刚落,城外忽有数骑快马朝着太安城冒雨而来。
“那是,潼关来的斥候?”
顾知洲与李瑷对视一眼,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林时没有搭话,而是转身下楼,直奔城外迎出去。
“吁~”
看见林时迎出城来,数骑快马在护城河外止步。
马背上骑士翻身下马,直奔城楼之下小跑过来。
“报,大帅,潼关紧急军报,近日,我军发现北魏召集了大量民夫于大河南北两岸活动,正在修复大河河堤,程将军呈言:‘可需大军出关,冲散大河两岸聚集的民夫,还请大帅示下!’”
为首那骑士边走边禀,走到城门门洞之下时,程名振要他报上的信息业已禀报完成。
看着几人身上的水渍,林时给了一旁的付瞿一个眼神。
付瞿会意,上前将几把空闲的油纸伞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