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被院内嘈杂声扰醒的朱寿,望向窗外尚显蒙蒙的天色,不禁打了个深深的呵欠。
院内,蒋瓛正领着手下搬运货物。
“蒋叔,爷爷呢?”朱寿问道。
“老爷已经回去了,商会事务繁多,他需处理。这些都是您要的粗盐和矿盐,往后每日都会送达,我雇佣的帮手也已到齐。”
蒋瓛将一只大木箱稳稳放下,拭去额角汗水,喘息间答道。
“哦,对了,昨日那伙人,官府如何处理了?”
朱寿忆起昨日那个嚣张跋扈的富家子弟,便顺口问了一句。
昨日,爷爷命蒋瓛他们将那些人押送至官府,今晨归来意味着问题已然解决。
“官府查明,此人乃惯常仗势欺人之徒,已施以八十杖刑,此刻怕是在狱中连腰都直不起来。”
蒋瓛笑着回应。
“官府动作这般迅速?”
朱寿原以为此事定会纠缠一番。
凉国公家势力非同小可,爷爷尚且无所畏惧,其背后势力显然更胜一筹,此地知州怎敢轻易得罪这两方?
看来,确有清正廉明的官员存在。
蒋瓛亦颇感无奈,毕竟在皇帝亲自下令之下,他们尚未动用锦衣卫的严刑拷问,那纨绔子弟便已全盘托出。皆因眼见四万两银子,贪欲横生。
随后,他又供述了诸如强抢民女、欺压良善等一连串罪行。
锦衣卫连夜查抄了蓝玉义子的家,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蓝玉的义子们何其荒诞。
朱元璋急于返京,便是因此事所致。
“你们劳累一夜,我先煮些早饭吧。”
朱寿升起大锅,熬制了一大锅香浓的皮蛋瘦肉粥。
目睹朱寿亲自为他们盛粥,蒋瓛感动得几乎落泪。
他们虽身为锦衣卫,实为皇帝近卫,却常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危险系数极高。
皇上从未如此待他们。
他们虽是皇权手中的一柄利刃,却也有自己的思想,更愿被明君驾驭,如此,身后留下的便不会是恶名。
或许,他可向朱寿示好。
然此事需徐徐图之,皇上曾言朱寿思维异于常人,他不可贸然献媚。
“趁热吃吧,你们辛苦了。”
朱寿也给自己盛上一碗,与那群壮汉一同蹲在旁边,吃得满口生香,意犹未尽。
目睹朱寿如此体恤下属,蒋瓛心中那股信念愈发坚固:眼前的朱雄英,假若一切顺利,必将是未来大明王朝的第三位帝王。
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他深知不能轻易与任何人亲近,否则便是触碰了禁忌。
他们虽是皇权手中锋利的刀刃,但这些刀亦有其思想,更愿被明智的君主驾驭,如此方可避免留下恶名。
或许,他可以尝试向朱寿释放善意,但须步步为营,毕竟传闻这位孙儿思维或许,他可以尝试向朱寿释放善意,但须步步为营,毕竟传闻这位孙儿思维独特,拍马屁需谨慎。
“吃完饭,你们先歇息片刻,下午再继续去卖盐。”
“遵命,少爷。”众护卫回应。
朱寿捧着碗离开,心中疑云愈浓。
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护院,个个身形魁梧,联想到祖父的背景,他们极可能是在战场上历练出的精英。
让他们来协助制盐,简直是大材小用。然而,如今也别无良策,贡盐已声名在外,难免引来有心之人觊觎其秘法,唯有倚仗这批人严加守护。
蒋瓛对他而言已是熟面孔,身手不凡,找个时机切磋几招,昨日未能尽兴,今日颇感手痒。
刘三吾与李善长也相继起身,二人似乎昨晚交谈甚久,此刻面容疲倦,竟比朱寿显得更为困顿。
用餐时,李善长仍不时打量朱寿,忽而开口问道:“朱寿,你今年十五岁,你爷爷可曾为你议过亲事?”
“没有啊,怎么了?”朱寿不明所以。
“我家族中有一女……”
“你哪来的闺女!你弟弟早没了,寿儿啊,别听他瞎扯,他家就俩孙子,年纪还都比你小。我家倒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姑娘,尚未及笄,精通诗书……”
刘三吾勃然大怒,昨晚刚流露出欲结亲的意愿,今早就被这老家伙抢先一步。
朱寿对此事并无太大兴趣。一则,现世并未出现诸如四大美女、四大才女之类的绝色佳人,若有,他倒想试试缘分;
二则,他也想体验一番何谓门当户对,料想祖父对此自有考量。
以祖父的古板性子,若他胆敢提及自由恋爱,只怕要遭一顿好打。
趁现在多积累些资本,甚至可等到投奔朱棣后再议婚娶之事。男子四十尚属风华正茂,他才十五,何必急于一时?
午后,朱寿换上短装,开始忙碌制盐。
待至正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