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二字似曾见过。玉牌上的‘天机’二字,纯属巧合,还是与之有关,暂且无从知晓。而‘彩云之南,朱雀北飞,金蟾出水,天机可寻’这段话的意思,显然是让他去寻找天机。至于天机又是什么,只能留待以后参悟、琢磨。
于野将白布、玉牌、断剑、残缺的玉简,以及燕州与蕲州的舆图收入铁环中,与之前的《天禁术》、紫色玉石放在一处,又将灵石、短剑、丹药、功法玉简与空置的纳物戒子,还有衣物、金银等杂物,分别收纳而各自另放一处。他起身走向隔壁的洞口,再次端详着裘伯的遗容。
裘伯啊,至今不知您的名讳与您曾经的遭遇,也不知您为何躲在这偏僻的大山里耗尽余生,却知道你是于野的恩人。
不过,去年岁末的那个冬夜,您老人家是否已预料到于家村的灾难?
如今虽然找到了您老人家,您却不能开口说话。曾经的疑惑不仅依然存在,反而又多了未解之谜。您所救下的那个小子背负着一笔难以偿还的恩情与三十多条人命的血债呢,又该去如何找寻天机?
唉!
于野重重叹了口气,悲伤的心绪中多了几分莫名的彷徨之意。他取下石壁中的明珠,捡起长剑转身走向来时的洞口。
裘伯不仅给他留下了未解之谜,也丢给他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重担。其中的利害攸关让他不能置之不理,却又一筹莫展而前途茫然。
随着机关启动,石板缓缓打开。
于野走出洞外。
洞口再次关闭,依然看不出开启的痕迹。
于野抬脚将树丛中的青石踢得粉碎,再以乱石覆盖。他不愿有人打扰裘伯,且让老人家安心长眠于此。
夜色如旧。
四方寂静。
偌大的星原谷,笼罩在朦胧的月色之下。
估摸着已是午夜时分。
于野飞身跃下山崖。
片刻之后,他来到村东头的土坡上。倒塌的草屋,更加破败不堪。他默默看了一眼,走到屋子正南方的一个土堆前,扯去丛生的野草,抨了几把土放在上面,然后跪下来磕了几个头。
娘,于野改日再来陪您,走了啊……
于野念叨几句,起身离去。
转瞬之间,来到村里。
他在一个小院前稍作逗留,转而奔着村里的祠堂走去。
曾经的于家祠堂,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
于野在废墟前默然伫立,心头一阵刺痛。
便于此时,一道人影匆匆忙忙跑来,犹自衣衫不整睡眼朦胧,却又压低嗓门而难以置信道:“于野,是你么?”
于野转过身来,轻声道:“二狗兄,是我!”
“哎呦,我当你在梦里唤我呢,谁想真的是你!”
于二狗,还是莽撞冒失的样子,他冲着于野上下打量,瞪眼道:“你大半夜的回来作甚,便不怕村里人找你算账?”
于野尴尬无语,抬手一挥。
“砰”的一声,地上多了一个袋子。
“咦,变戏法呢!”
于二狗吓了一跳,而他嘴里埋怨着,却不忘伸手扒拉着袋子,顿作惊讶道:“这段日子你当山贼去了,抢来这么多的金银?”
“非偷非抢,皆正道而来!”
于野分说道:“这些金银拿去修缮祠堂,也算我弥补几分亏欠……”
“天呐,怕不有上百斤重的金子、银子,修缮祠堂也用不完啊!”
“余下的金银,便与各家分了吧!”
“不成!”
于二狗尚自满脸的贪婪之色,忽然摆了摆手道:“我于家村虽穷,却不贪无义之财!你若不能说出钱财的来路,敬请收回!”
“我……”
于野稍作迟疑,举起手中的长剑示意道:“不瞒二狗兄,我如今是修道之人。这笔金银乃是我有恩于人而应得的酬劳,来路清白!”
于二狗惊奇道:“一段日子不见,你竟然懂得修道了?”
于野笑了笑道:“机缘巧合吧……”
于二狗却撇着嘴角,不以为然道:“修道的岂有好人!”
于野的笑脸一僵,默然片刻,郑重道:“祠堂的这笔血债,定有偿还之日!”
他丢下一句承诺,闪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于二狗愣在原地,忧心忡忡道:“他成了修道之人,还是我兄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