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着好奇张望。
两个中年男子却是脸色大变,急忙跳下木船,“扑通、扑通”扎入水中。
而光芒依然直奔木船而来。
于野牵着马儿站在船板上,与众人一起看着热闹。而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也是大为意外。尤其是光芒出现的刹那,他不由得眉梢一挑。
飞剑!
岸上的中年男子,乃是炼气修士,看他的模样与修为,应为蕲州炼气高手的其中之一。
记得北齐山仅剩下十二位炼气高手,怎会出现在坤水岸边?又为何追杀两个修道之人,南山不是死了么,为何依然如此猖狂,竟然祭出飞剑,岂敢滥杀无辜……
于野的心头忽然疑窦丛生,却已来不及多想。而他正要出手,飞剑在河面上打了个盘旋倏然而回。他伸手拉低斗笠,冲着岸边凝神张望。
蕲州修士收回飞剑之后,竟然转身远去。
木船慢慢驶向河心,河流愈发湍急。忽然遇到漩涡,船身随之打横。三个汉子奋力划动着竹篙,船头斜刺刺冲向对岸……
“砰——”
木船终于抵达岸边,船上的众人无不庆幸的松了口气。
于野摸出一块银子递给撑船的汉子,然后牵马上了岸。却见船下冒出两人,湿漉漉的很是狼狈。正是之前跳入河里的两个中年男子,显然是藏在船底躲过了飞剑的追杀。
于野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在岸边等候。
两个中年男子走到身边,竟然对他视若未见,也不理会他的寒暄,径自扬长而去。
于野无奈作罢,翻身上马。
这年头,有点本事的人,傲气得很。
也只有他于野本色如旧,还是那个山野小子。而蛟影竟然说他变了,变得诡计多端、心机莫测。怎么会呢,他只是猎户出身的一介凡徒,更为擅长捕杀猛兽罢了。
上岸之后,是个十字路口。
过了路口,一条青石板的街道横穿集镇而去。街道的两旁,店铺房舍林立。但见行人熙攘,车马来往不绝。
于野循着街道骑马慢行,叫卖声、喧闹声与熟悉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他却无意欣赏街景,只管默默想着心事。
此前渡河遇到的两个中年男子,应该也来到了坤水镇。而那个蕲州修士追杀不成,怎会善罢甘休呢。火烧北齐山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前方的道旁杵着一根旗杆。所悬挂的旗幡上,写着丹峰客栈的字样。
丹峰?
天丹峰?
坤水镇,为天丹峰地界。而天丹峰,为道门所在,乃是大泽八家道门的其中之一。此前结识的羽新与梦青青,便是天丹峰的弟子。而此处的丹峰客栈,又是否与道门有关?
于野一拨马头,进了客栈的院子。
各地客栈大同小异,无非简陋与奢华之别。
于野安顿下来之后,走进客栈的酒肆,要了一壶酒一盆肉,独自躲在角落里吃喝。
酒肆前临街道,后连院子,两边门扇尽开,倒也通风凉爽。临近傍晚时分,七八张桌子坐满了人。
于野吃了块肉、喝了口汤,然后端起酒碗,透过斗笠下的双眼留意着四周动静。
酒肆中的食客有二十多位,其中不乏携带刀剑的江湖汉子,各自趁着酒兴大声说话——
“哎呀,哥哥有所不知,兄弟走了一趟北齐山……”
“诸位、诸位,我兄弟来自北齐山,听他说说当时的见闻,你我也长长见识……”
“各方豪杰齐聚北齐山,可谓是盛况空前。不料一场天雷轰塌了玄武阁,继而引发大火烧山,上千之众折去半数,便是道门高人也死伤惨重。小弟我命不该绝,死里逃生。而那场大火,足足烧了半个月……”
说话的江湖汉子应该去过北齐山,却夸大其词。而他能够活着回来,也着实有了吹嘘的本钱。而他并不清楚北齐山的现状,更不知道蕲州修士如今的动向。
于野端着酒碗,呷了一口酒。
酒水入口苦辣,入腹火烫,使人心绪更加烦躁,只想在苦辣与烈火之中,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释放。
于野尚自品尝着酒水的味道,忽然神色一动。
一道人影匆匆走进酒肆,又直奔客栈的院子而去。其灰白的须发,轻浮的脚步,摇摆的双袖,看着是那样的眼熟。
于野急忙放下酒碗起身追赶。
却听掌柜的喊道:“小哥没给酒钱呢——”
于野摸出一块银子丢在桌上,转身追了出去。
客栈的院子里,已点燃了灯火。而那位老者,却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