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师,坐在石头上。
他虽然面带喜色,却衣衫破碎,鼻青脸肿,模样可怜。他在叙说着来由,讲述着他所遭受的屈辱。
数十年来他一直待在天巧门当他的金丹长老,不仅炼器、丹道之术娴熟,修为也提升至金丹六层。而他并未忘记关注仙门的动向,有关于野的传说也是耳闻能详。当他听说于野现身岐山,已渡劫结婴,并击败了天机门长老,自然是欢喜不已。谁料飞云峰遭遇灭门之劫的风声传来,他惦记着铁杉等人的安危,便亲临实地打探虚实。飞云峰果然空无一人,他当时的惊恐可想而知,又怕于野贸然归来遇险,故而接连多日徘徊不去。而事有凑巧,躲在远处的文桂发现了他的踪迹,将他当成天机门的潜伏弟子,于是将他生擒活捉、严加拷问。他虽然胆小怕事,却也不肯就范,文桂一怒之下封住了他的修为,然后丢入山洞一关了事。
所谓有所失,便有所得。他虽然吃了苦头,却也迎来惊喜,竟意外见到于野与詹坤。
不过,那位欺负他的元婴前辈竟是于兄弟的老友。看来报仇无望,他只能自认倒霉!
“于兄弟,你与詹前辈无事便好。奈何铁杉、荀原、令狐北生死不明,依然叫人放心不下啊!”
于天师道出了他的担忧。
于野与詹坤站在一旁,各自出声道——
“我来寻找铁杉等人的下落,无论是生是死,总会有个交代!”
“天师,此事交给我兄弟俩便可,你安心返回天巧峰,切莫再出意外!”
“嗯……”
有了两位好友的承诺,于天师略感宽慰。
飞云峰,已成了是非之地,他留下来于事无补,反而成为累赘。
他站起身来,便要辞行,又道:“那位前辈……”
于野看着他两手十指空空,顿时明白了原委。
“文兄——”
文桂躲在十余丈外,一个人在闭目养神。赖冕则是独自守在山顶之上,留意着远处的动静。
“何事?”
“我兄长的随身之物呢?”
“哦……”
文桂依旧闭着眼,抬手抛出一个纳物戒子。
于天师接过戒子,尚未拱手致谢,再次脸色发苦,迟疑不语。
“于兄,有何不妥?”
“戒子禁制已毁,物品少了大半……”
于天师的戒子已被抹去禁制,收纳的物品也缺失不全。
“文兄?”
于野皱起眉头。
文桂终于睁开双眼,恼怒道:“我已原物奉还,还想怎样?他若声称有百万灵石,是不是也要我如数赔偿?”
“前辈……”
于天师不敢辩解。
连日遭受的折磨,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文桂!”
于野猛然转身,道:“你欺辱我家兄长,我尚未找你算账,你竟敢得寸进尺,这是逼我翻脸不成?”
“哎呦,方才不过说笑而已,岂能伤了和气呢!”
文桂急忙跳起身来,再次抬手抛出两个戒子。
于天师接过戒子,查看无误,他将其中一个戒子递给于野,示意道:“近些年我炼器之术略有长进,又炼制了一批雷火符!”
他六十年前炼制的雷火符便已威力惊人,如今必然更胜一筹。
“于兄,文桂欺负你时,何不祭出雷火符还以颜色?”
“只怪我一时心软,之后再无还手之机!”
“嗯,途中多加小心!”
于天师不喜拼杀、争斗,又生性谨慎,处处与人为善,倒也不必强他所难。于野收取了戒子,略加安抚,詹坤也交代几句,然后双方举手道别。
转眼之间,山谷中仅剩下三人。
于天师留下了六十枚雷火符,于野拿出十枚送给詹坤,也算是见者有份,詹坤喜出望外。而兄弟俩正想着召唤赖冕离开此地,却有人出声阻拦——
“两位师弟,稍安勿躁!”
文桂走了过来,煞有其事道:“你我商量一下行程,再动身不迟!”
“呵呵!”
詹坤笑了笑,道:“文兄,不必多此一举,即日分道扬镳,你我两不相干。”
“咦,怎会不相干呢?”
文桂大惊小怪道:“我万里迢迢而来,便是为了于师弟……”
于野没有吭声,眉梢微微斜挑。
与此瞬间,一道人影出现在数丈之外,竟然是赖冕,两眼漠然,一张黑脸吓人。
“慢着、慢着!”
文桂连连摆手。
这是合围的阵势,显然冲他而来。
他再也不敢啰嗦,翻手拿出一物,道:“我此番前来,不仅赤诚满怀,还有天大的心意奉上——”
他双手捧着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