邛山发现的好地方,便是院子里的石台。
所在的楼阁虽然坍塌殆尽,三丈高的石台依然完好。
人在石台之上,不仅将古城遗址尽收眼底,而且能够看到十余里外的星落湖,倒是一处居高望远的绝佳所在。
“下次的星落,距今尚有一个月,你我便守在此处,以免错过四方山。”
在邛山的提议下,众人就此安顿下来。
石台虽然完好,还有一道石梯连通上下,而五个人总不能挤在一处,于是先由邛山与文桂值守,之后由郭轩、盛怀子轮换。邛山与文桂已重归于好,当然少不了酒。片刻之后,沉寂的古城响起笑声,飘荡着淡淡的酒香。郭轩与盛怀子守在台下,以便随时应对不测。
而于野则是独自返回之前的院子,他想找个地方静修几日。
当然,他更期待着幻象的再次出现。
碎石瓦砾之间,能够分辨出曾经的花坛。记得那对母女便坐在此处梳妆,谈论着星辰的崩塌,天上的窟窿,世间的劫数,以及对于神界再造的向往……
于野在院子里徘徊许久,找了块空地坐下。
当他打量着眼前的废墟,回想着曾经的幻象,抬头看向那朦胧的天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之前所见,未必就是幻象,也许是时光掠影与岁月的留存,一切均为真实的存在,便如天神寺的上古之境,只是他与眼前的这座星落之城无缘交集罢了。
倘若如此,那对母女便是当时的情景再现,两人的对话,也证实了一个遥远的传说。天穹是否有个窟窿,不得而知,星辰的崩落,或为星落之城陨灭的缘由。而再造神界,又是何意?莫非此地曾为神界,再造的神界又位于何处……
于野收回眼光,低头捡起一块碎石。手指稍稍用力,石头“砰”的一声粉碎。
不管是神人、仙人,终归是人。神界之物,也没有什么不同。哪怕是顽石,亦将在岁月之中化为尘灰。而倘若能够打造一方想象中的天地,仙域也好、凡域也罢,但求一个田园自在,岂不就是他所向往的神界……
一连过去多日,不知是触动了禁制,还是错过了机缘,那对梳妆的母女再也未曾现身。
于野索性专心修炼。
不过,他的修为又一次止步不前,竟然已不知不觉修至元婴九层的圆满境界,于是他继续参悟所修炼与珍藏的各种功法、神通、典籍,试图找到更高一层境界的提升与突破的途径。
而更高一层境界,便是化神!
转眼又是多日过去……
“于师弟——”
文桂在传音?
于野尚在院子里静坐。
十余丈外,便是几位伙伴值守的石台,文桂冲着他在呼唤,很是焦急的样子。
于野站起身来,又不禁看向双手。
他左手的拇指,套着纳物铁环,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分别套着御灵戒。他冲着其中一个御灵戒稍作端详,然后奔着石台走去。
“何事?”
“不妙——”
于野循着石梯踏上石台,四周多了一层阵法禁制。邛山与郭轩、盛怀子与他点头致意,各自同样是有些慌乱。
“这阵法……”
“遮挡神识之用,不然麻烦大了,且看——”
文桂抬手一指,
虽有阵法遮挡,远近的景物却一览无余。只见十余里外多了一群人影,竟然是羌齐、康华与居右等十余位魔修,许是刚刚抵达星落城,正在城外四处寻觅。
“那群魔修寻入城来,必将发现你我,而星落之日已为期不远,又不便远去……”
文桂又是担忧,又是焦急。
他是怕羌齐发现此处的藏身之地,却又不甘就此逃走,否则势必再次错过星落异象,以及脱困的时机。
于野皱起眉头,一时拿不定主意。
本以为毁掉了山涧禁制,便挡住了强敌,谁想二十多日之后,那帮可恶的家伙还是寻了过来。
便听邛山道:“依我之见,不如找个地方躲藏几日,哪怕是再等上一个月,也总好过陷入围攻……”
郭轩打断道:“说得轻巧,再等一个月,又是三十年……”
盛怀子道:“且静观其变,再行计较!”
找个地方躲起来,无疑是万全之策,却要错过脱困的良机,使得几位同伴迟疑不定。
“铿、铿——”
便于此时,远处传来熟悉而又古怪的吼叫声。
邛山连连摇头,道:“人族有句话,祸不单行呀!”
文桂与郭轩、盛怀子也是脸色大变,顿时打消了侥幸的念头。
果不其然,吼叫声未落,远处的湖边冒出一头银蛟,张牙舞爪奔着星落城而来。与之瞬间,随后又冒出十多位妖修,为首的两个壮汉挥舞铁叉,正是九芝与九宝,依然狂野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