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
林淮将车子停好,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各坐一边的父子俩。
仿佛中间隔了银河。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开口缓和这冰冷的气氛:“咳咳,其实也不能怪小舟舟……”
“闭嘴!”商时年语气冷冽,脸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身为商时年的好友,林淮可太清楚商时年的脾性,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他对任何事情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他对着前来接商子舟的保姆使了个眼色。
保姆心领神会,抱着商子舟便离开了。
林淮这才转过头,看着商时年说道:“你也别太生气了,我带小舟舟过去,完全是觉得他太可怜了,从小就没有妈妈,现在终于找到妈妈了,还不能相认,时年,你不觉得这样残酷吗?”
商时年宛如是刀般犀利的目光透过金丝眼镜片折射在林淮的脸上,“残酷?那也比他将来知道,他母亲是个诈骗犯强!”
林淮欲言又止。
确实。
他也看过温迎在国外的骚操作。
她骗有钱人融资开公司,骗穷人投保保平安,多少人因为她家破人亡,可偏偏,她就是片叶不沾身,警方都没办法拿她怎么样。
要是这样的人知道自己是商子舟的妈妈,又知道商家那富可敌国的财富,一定不会放过这唾手可得的金矿。
“我下次不会再带小舟舟过去了。”林淮保证道。
他也是一时糊涂。
那孩子太可爱了,只要哭一哭,他的理智就被抛到了太平洋去了。
商时年审视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将林淮从上到下刮了一遍,这才推门下车。
夜空下,他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林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商子舟就是商时年的底线,就是他的命。
估计再有下次,他和商时年的关系也就到头了。
……
温迎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商子舟临走时那欲哭未哭的模样。
眼见着天渐渐亮了,她干脆起身前往温妈妈的病房。
看着妈妈瘦削的脸庞,温迎又想到了刘修远和温曼曼。
要是妈妈知道,温家的钱最后都落到了温曼曼的口袋了,她估计会气死。
当年,孙丽荣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从他们的手里拿到一分钱,却被她给送出去了!
她真是个不孝女呀!
“迎迎,你哭了?”
温妈妈嘶哑的声音,终于将温迎的神思拉了回来,她胡乱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眶:“妈,你怎么起这么早?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温妈妈温柔地看着温迎:“没有,是母女连心,昨晚,我睡觉的时候,怎么都睡不着,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温迎怔了怔。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昨天我见到时年了,是个不错的孩子,彬彬有礼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呀?”
“办、办婚礼?!”温迎猛地回过神,“还要办婚礼?”
他们只是协议婚姻。
一年后就离婚,还办什么婚礼?!
“当然要办呀,当年你和刘修远结婚的时候,就因为他不想麻烦,你迁就他,没办,害得你爸爸都没机会看到你穿上婚纱……”提到过往,温妈妈的声音哽咽了几分。
温迎心里更难受了,她握住了温妈妈的手:“妈,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要和刘修远结婚……”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温妈妈温柔地抚摸着温迎乌黑的长发,目光柔柔的,脸上还可以看出年轻时漂亮的痕迹,“妈妈希望你不要因为刘修远惩罚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是好男人多……”
温迎将头靠在了温妈妈的肩膀上,蹭了蹭,这个动作让她莫名想到了商子舟。
“妈,你和爸爸真好。”
两人聊了很久。
温迎竟然在病房里睡着了,等她再次醒过来,正好碰上医生查房。
主治医生姓许,和温迎早已熟络,见温迎醒了,笑着说道:“我和你妈妈刚刚敲定了手术的时间,就在两天后,你看看,有没有问题,要是没问题,就在这上面签字。”
温迎很是不好意思地拿起通知,看到手术的日子,她愣了愣。
“怎么了,有问题吗?”许医生问道。
温迎收回神,柔和一笑:“没有。”
只不过那天也是她和刘修远约定迁坟的最后一天。
看来,她必须抓紧时间去找新坟了。
温迎在通知单上签了名。
未免妈妈又提起办婚礼的事情,等到陪护来了,温迎借口公司有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