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恩村就在那儿。”
眼前这番景象别说是风景,说是这里有活人居住,都相当令人难以信服。
车身两侧,是绵延崎岖的高山,山的表面呈牙白色,光秃秃的一片,除了陡峭坚硬的岩石之外,看不见半点儿植被。自从出了隧道之后,举目所见荒无人烟,却因为无垠的荒凉,给人带来非常原始、直接的视觉震撼。
这稀罕的画面所有人都没见过,就连OO也从莱安口袋里爬出来,趴到窗边,看着这红彤彤、光秃秃的山野。
一旁的梅尔颇有些惆怅地睁开眼,刚准备跳下沙发,就被雪茸一把捞进怀里揉了起来:“我的小猫咪看起来很累啊,是不是也看到幻觉了?”
梅尔“喵呜”一声,炸着毛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落地就变回了人形。
雪茸扭头,看见他满脸疲惫又惆怅的模样,说到嘴边的调侃又拐了个弯儿,嬉皮笑脸搂住他的肩膀:“你猜我在过隧道的时候看见谁了?闻玉白!我直接一枪崩了他,结果居然是个幻觉!气死我了!”
梅尔满面无语地把人从自己肩膀上剥下来,吐槽道:“那家伙要是沦落到能被你一枪崩了,那这个世界也差不多该完蛋了。”
“哼。”雪茸颇为不屑地撇撇嘴,拿出报纸折了个小狗放在茶几上,接着不知从哪个口袋变出了个弹弓来——“啪!”小狗的脑袋破了个大洞,应声倒地!
“一肚子坏水的纸老虎罢了。”
另一间包厢内,某“一肚子坏水的纸老虎”闻玉白,自幻觉中清醒过来之后,老老实实收拾好了房间的残渣,便把自己牢牢锁在包间里,没踏出去半步。
他总能闻到车厢里传来非常清晰的兔子味,那混着多种香料的特殊的味道,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清清楚楚勾勒出一张永远似笑非笑的漂亮面孔。
那香味是如此地清晰可辨,真实又具象,挠得他嗓子一阵阵地发痒。
他好几次都差点儿忍不住想破开门,循着香气而去,但很快那股冲动又被自己狠狠压制住了——这一定是幻觉的后遗症,他是这么自我安慰的,找过去一定只能扑个空。
可事实上,每当他躺到沙发上闭上眼,那兔子破开车窗一跃而下的画面,就像窗外的风一般汹涌灌进他的大脑,刺得他一阵阵的头疼。
烦死了,闻玉白胡乱抓了把头发——该死的兔子,连睡个觉都要扰得他不得安生。
无数次惊醒之后,列车终于快要到站。顶着昏昏沉沉的脑子收拾好行李,闻玉白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茶杯碎片,又清点了一下自己造成的损失,临出门前,丢了几枚银币放在了桌上。
反正是闻风清的钱。
下了车,那股子兔子香还是在鼻子里萦绕着。闻玉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觉里受刺激太深,牵连到嗅觉都要出问题了。
闻玉白揉了揉太阳穴,拖着行李皱紧眉头加快步子下了车。
这一趟车次的乘客本来就少,很多更是没能坚持到终点站,就提前下车折返了,最终到站的人可谓寥寥无几。
闻玉白拖着行李箱往站台外走,忽然一阵莫名的感应,他条件反射回过头去,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却又模糊的身影,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继而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墙角。
兔子?闻玉白站定在了原地——又是兔子?幻觉还没消失?
他紧锁着眉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脑子是真的快要被这该死的兔子弄坏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墙角后。雪茸原本兴致正好,忽然站定在原地,狠狠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梅尔无语地望着他,“又要闹哪出?”
“你没感觉到有点渗人吗?”雪茸搓了搓胳膊,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刚刚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
梅尔翻了个白眼,骂道:“你脑子里的脏东西。”
雪茸撇撇嘴,裹了裹衣领,加快进度朝马车租赁处跑去了。
附近有零零散散的车夫来接活,因为没有地图,几个人不得不租了辆马车,还请了个熟悉地形的车夫带路。
一听他们要去汤恩村,车夫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去那地方啊……要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还是趁早回去吧。”
雪茸一听,来劲了,从车厢里探出脑袋来:“怎么说?我听说那儿环境挺好的,还能比这儿邪乎?”
“环境不是最邪乎的,邪乎的是那儿的人。”车夫一边赶起马,一边悠哉悠哉嘬了口烟斗,“总之不要随便惹那群怪胎,大山把他们的脑子堵死了,发起疯来恐怖得很。”
雪茸扬扬眉:“还能把我们杀了不成?”
车夫轻嗤一声,吐了口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沉默的车厢内,只有马车前进的“笃笃”声。这不明就里的一番警告,和恰到好处的沉默留白,让莱安和沙维□□不自禁陷入了紧张之中。
大概是感受到了车厢气氛的不对劲儿,车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