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猛然转头,只见一个男子正缓步向他走来。男子身材适中,既不瘦长也不过于粗壮。上身穿着一件柔软的淡黄色细麻短衫,衬托出他健康的肤色,下身则是黑色的宽松长裤,随着步伐微微摆动,让他整个人透出一种随性但不失力量的姿态。即便身材轮廓不甚明显,但从那坚定而自信的步伐中,可以感受到一股澎湃的男性气息。
男子走近,眉眼间带着几分调侃和不屑,眼神如同探照灯一般,直射进宋念的内心,掩藏不住的独特魅力让他显得异常引人注目。他微微一笑,露出略显锋利的牙齿,似乎洞察了宋念内心的挣扎和不安。
“我说的就是你,小子,”男子用手指了指宋念,语气中充满了蔑视和挑衅。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宋念的心上。
宋念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身体发虚,却强撑着底气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偷窥我?这是宋氏家族的地盘,我一喊,你可就跑不了了!”男子冷笑一声,“我偷窥你?你算什么东西?我图财还是图色?”接着,他不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宋念,“把你丢在大街上都怕是没人理会。”男子耸了耸肩,显得轻蔑无比。
宋念心中不满,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暗自忍耐。男子见状,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嘲讽和一丝怜悯:“我是路过,看到你站在别人家门口,偷窥屋里的姑娘。本以为是个采花之贼,想将你正法,结果不过是个有心无胆的废物!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姑娘,就去说啊!”
这番话激怒了宋念,他再也顾不上害怕,怒道:“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不想说吗?她的父母看不上我,我家又在宗族里出身不好,不是商贾富裕之家。我怎么能张这个口!”他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也将心中积郁已久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男子听完,轻轻笑了笑,“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得太多了。你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其实归根到底就一个字,怕!”他加重了语气,“你怕失败,怕被关注,怕被孤立,所以全是借口,都是逃避。男人身上最重要的担当,你一点没有!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废物。”
这番话如同利刃刺向宋念的内心,他歇斯底里地反驳:“胡说,胡说!你置身事外,站着说话不腰疼!”
男子看着宋念,缓缓上前一步。宋念以为男子要打他,急忙伸手遮住面孔。谁知,男子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柔和了些:“错对与否,你自己心里清楚,回家好好想想吧,孩子。”说罢,他从宋念身旁走过。
宋念愣了片刻,心底的酸楚、内心的委屈、不甘怨气一齐涌上心头,他抑制不住地抽噎,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他满心疑惑和痛苦,嘶哑着声音问:“你到底是谁?”
男子已经走到巷子转弯处,听到宋念的问话,停下脚步,声音带着淡淡的回声:“想不通的来找我,我住在悦来客栈。”然后便转身,消失在宋念的视线之外。
宋念站在原地,泪水浸湿了脸庞,内心的纠结和痛苦如潮水般袭来,但男子的话也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宋念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那黄衣男子离去的巷口,心中百感交集,最后还是魂不守舍地朝家走去。
而在宋家宅院内,宋采薇正和母亲在堂屋里忙碌。突然,她似乎隐隐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心头一动,对母亲说道:“娘,我好像听到宋念哥哥的声音了,我出去看看。”
宋采薇的母亲正低头专心绣着衣服,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啥声音,我怎么没听到!什么宋念哥哥,那一家子指不定什么来头,让你理他们远点,你倒好,还往上凑。”
“不,娘,”宋采薇急忙辩解道,“我觉得宋叔和宋念哥哥不是坏人,他们人很好啊!”
母亲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眉头微皱,“好好好,真不知道你是被哪只鬼迷了心窍了。这些话可不要让你爹听到,不然少不了一顿训斥。”她说着,将绣品放在一旁,抬头看了宋采薇一眼,眼神里既有无奈也有几分担忧。
宋采薇吐了吐舌头,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便不再多说话,安静地低下头继续忙活。然而,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外面,凝神细听,似乎希望再听到一点宋念的动静。
这时,门外似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宋采薇忍不住再次站了起来,轻声对母亲说:“娘,我真的听到动静了,我还是去看看吧!”
母亲看着女儿执着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采薇,你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在外面随便乱跑。不过,既然你这么担心,那就去看看吧,但不要离开院子,有什么事喊我。”
听到母亲这句话,宋采薇心中一喜,赶紧应道:“好,谢谢娘!”说罢,她快步走向门口,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缝,探出头去。
黄昏的余晖斜射进来,巷子里的景象一片金黄。宋采薇四处张望,看到路的另一头,宋念正垂头丧气地踱步离开,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神情落寞。
她心头一酸,忍不住轻声唤道:“宋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