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杨白衣拿出孜然羊肉给别人吃,为什么不给自己吃?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知青办的领导,很明显跟杨白衣是认识的,他偏袒了杨白衣,他在给杨白衣的资本主义作风提供保护。
现在整个车厢的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他们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只会人云亦云。
范建觉得自己被针对了,被孤立了,他想要出声为自己辩解,但是又没有独自面对悠悠众口的勇气。
这时火车刚好进站,范建逃也似的跑出车厢,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范建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其他知青也都下车活动身体,依然会对着范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范建清晰的听到,有人说以后要离他远一点,要小心他背后举报。
范建有些脊背发凉,他知道自己这是被彻底孤立了,以后自己的知青生涯,想必会很难熬吧。
时间差不多了,知青们都返回了车厢,只有范建还失魂落魄的伫立在站台上,火车的汽笛声,都没有让他回过神来。
“喂,火车马上就要开了,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乘务员跑了过来,拉了范建一把。
“哦,不好意思,我这就上车。”
范建回到车厢,知青们瞟了他一眼,又马上将视线移开,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范建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两天聊的一直很投机的知青,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仿佛是在躲瘟神一样。
其他几个知青,原本在聊着上学时的趣事,范建想要融入,可是只要他一开口,其他几个人就不说话了。
过一会儿,几人会重新开始一个话题,再一次把范建晾在那里。
连续几次之后,范建终于放弃了融入的想法,整个下午都不再说话,整个人都变得自闭颓废起来。
众人对范建的态度。还有范建的颓废,杨白衣都看在眼里,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杨白衣眼中,范建只不过是一个蝼蚁一般的存在。
如果范建再挑衅自己,杨白衣自然有很多办法让他生不如死,哪怕是将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也不是一件难事。
如果他长了记性,以后不再招惹自己,杨白衣也不会故意难为他。
到了第三天,火车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车上的知青们也越来越疲累。
除了杨白衣兄妹俩之外,一个个双眼通红,面色疲惫,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大家也都没有了交谈的兴致,饿了就吃点东西,困了就眯一会,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总算是快到了,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样,浑身酸疼。
我算是发现了,坐的时间太长也受不了啊,还不如干点活呢。”
范进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恨不得现在就下车。
“谁说不是呢,我的脚肿的都穿不上鞋子了,白衣,你们兄妹俩体质真好啊,坐了三天火车,像是没事人一样。”
崔金发看着神采奕奕的杨白衣,还有依然活泼好动的杨小小,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林宛如酷酷的说道。
林宛如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自幼就跟着父亲和哥哥锻炼。
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她的体魄和意志都很强劲。
“可我并不是强者,所以可以随便抱怨,我是真的快扛不住了!”
崔金发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下午,火车终于到了目的地,龙江省丹江市海林县。
火车进站以后,知青们一阵欢呼,甚至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车门开启,大家用最后的力气,背起各自的行李,脚步虚浮的下了车。
“同志们,振作一下,打起精神来,别让接我们的同志们看了笑话。
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一个个歪盔斜甲的,像是打了败仗一样。”
乔守义嫌弃的说道。
你还真是躺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一路上坐着卧铺,有本事你在硬座上坐个三天两夜试试。
当然这只是知青们的心里话,表面上还是要强打精神,听从指挥。
“同志,请问你们是不是洛水市过来下乡插队的队伍啊?”
两个中年人走了过来,对乔守义含笑问道。
虽然他们是在询问,但是心中却早已确定了答案。
上百个全部都是年轻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肯定是下乡插队的知识青年。
“是的,我们就是洛水市过来插队的,我是这次的领队,洛水市知青办的乔守义,请问你们是过来接我们的吗?”
乔守义表明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