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外面灌进来,马车里面的温度一下子下降许多。
陈司雨急忙将帘子关上,心里在想些马叔等人的下落。
马叔带领的这些人中,有一个名叫平奴的男子颇为聪明,善计谋,有他和马叔在,家兵们应该死不了。
姜国的追兵就像打不死的爬虫,让他们寝食难安,要是能回到周国就好了,有徐福远的庇护,她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
陈司雨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对自己唾弃起来。
也就是徐福远将她养懒了,若是放在以前,她哪里会有这种想法。
她提醒自己,现在可没有徐福远了,没有人会替她摆平身后的麻烦事,没有人会保护她,她必须自己靠自己。
外面向来都是不安全的,诡异多变的人心,吸□□神气的山间精怪,无论碰上哪一种,都能要了你的命。
陈司雨也不怕,她本来就不是娇娇性子,从小便是在血海深山里长大了,就算去温柔乡待了几年,也改不掉身上的野性子。
她在身上悄悄藏了利器,一根不长的发簪,造型普通,如今在她面前是个很好防身的利器。
发簪是银制作的,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导致发簪很坚硬,在关键时刻,它能扎破一个人的喉咙。
“到了,陈小姐,下来吧!”沈管家粗哑的嗓音响起。
陈司雨打开了马车的帘子,她已经到了一个大宅子的门口,门口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
红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喜字,风一吹,灯笼轻轻转动,露出了它的另外半张脸。
灯笼一半是白的,一半是红的,看来沈家是想红白喜丧一起办了。
正准备抬脚下去,沈家门口就来了几个人,他们穿着粗布麻衣,袖子扎得紧实,身材强健有力,腰边插着一把短刀。
领头的男人走到沈家门口敲敲门,沈管家急忙上前去迎,陈司雨又躲进了马车中。
“几位大人一看就身手不凡,不知道是哪阵风将大人吹到沈家来了。”沈管家放低了姿态,手里拿出了一锭金子。
领头的男子接过金子,他语气温和地问:“我们来找离家的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路过的女子,她身边应该还有几个家仆,身手也不弱。”
沈管家:“原是这种不懂事的丫头,瞧我们家这位,也是个逃婚的,最近路过沈宅的陌生女子倒是没有,男子却有两个,往西边去了。”
“长什么模样?”
“看不太清,戴着帽子,上面还有清透的面纱遮挡,其中一个和您一样,配着短刀。”
陈司雨听着他们谈话,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沈家门口的几人怕是姜国追来的,至于沈管家口中的那两人,大约是马叔和平奴。
陈司雨皱了皱眉,从原身的记忆来看,马叔和平奴忠心耿耿,应该不会丢下原身离开的。
除非他们确保原身已经死亡,或许他们认为原身没有危险,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种种巧合让陈司雨不得不多想。
从她被陈泽捡回来,直到被接回沈府,一切都太顺利了,世上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陈泽的妹妹消失,她顶替了陈泽妹妹的位置,这一切会是平奴的意思吗?
直到沈府门外的几人离开,陈司雨才从马车上下来。
“陈丫头,过了今日,你就是我们陈府的夫人了,你可别想不开,如此荣华富贵,可不是碰着个人就能遇上的,你可得想好了。”沈管家在警告她。
陈司雨道:“沈管家,放心,我不会逃了。”
沈管家脸上重新挂起了微笑,眼睛都被挤得看不见了,他笑眯眯地对陈司雨说:“这才乖,老太太会喜欢你的。”
陈司雨一踏进宅子,就有两个老婆子将她带走了,又是洗浴,又是换衣的。
她们给她穿了淡黄的素净里衫,就将她关进了一间装着佛像的房间里。
“陈小姐,老太太说了,明天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今天你得给大公子抄佛经,念念超度的文章。”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只有烛火的房间里格外的阴森恐怖。
陈司雨默默地凝视佛像,现在肯定是出不去了,看着老嬷嬷凶狠的眼神,她何必自讨苦吃。下一秒,她跪在佛像面前,对着佛像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她跪坐在地上,拿起了手中的毛笔抄起了佛经。
徐福远同她说过,关于神佛,她可以不信,却不能不敬。
徐福远是信佛的,他的家中时常备着香烛,逢年过节,他总要杀鸡拜神。
陈司雨听他说过,如果有想实现的心愿,她可以在心中对神像进行祈祷,心够诚的话,天上的神是可以听到的。
在屋内关着出不去,她干脆坐下来为徐福远进行祈祷。
她一边抄写佛经,一边在心中虔诚地许下自己的心愿。
那就保佑徐福远身体康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