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锦辰硬是挤出来时间按照白天的计划约饭。
邬霖想要推脱也没有机会，刚到下班点就被锦辰大咧咧从办公室请走，当着所有重案组成员的面。
他们下班已经是晚高峰结束之后，伴着黑压压的最后一丝落日，街道也落下白天的热气浮躁。
车里的气氛也比白天安静和谐不少。
邬霖甚至有点昏昏欲睡。
以至于到达目的地时，从睡眠里惊醒的邬霖坐在副驾驶上愣怔好半晌。
他从来不是这么没有警惕心的人。
怎么会在别人的车上毫无防备睡着。
面对邬霖暗戳戳看过来的眼神，锦辰觉得分外无辜，“你看什么呢，我车里可没有安眠药啊。”
邬霖：“没怀疑你。”
锦辰却无端笑了下，望向邬霖的眼眸在路灯通过车窗的照耀下，竟然显得有几分暧昧的纵容。
“这么信任我啊小哥哥，也是，自家队长总归不会害你！”
邬霖：“……”
邬霖开门下车。
锦辰跟个大款似的，随手把车钥匙交给餐厅门口的侍应生，带着邬霖在几个侍者的簇拥下往包厢去。
餐厅内的装潢和中央区正在弹奏钢琴给的乐师都证明了一点，这家餐厅价格不菲。
邬霖淡淡疑惑扫向锦辰，心里的疑问刚浮现就听见锦辰解释：“不是经费拨出。”
恰好落座，锦辰示意侍者把电子菜单交给邬霖，接上后半句话。
“这几天跟着我出任务都没吃好，算补偿你的。”
锦辰给这一顿饭赋予了太多意义。
邬霖倒是也没有客气，当着锦辰的面点了最贵的牛排和羹汤，末了还略带乖张问一句：“可以吗？”
似乎黑夜降临，他比白天冷漠的态度多了几分自在从容，皮囊底下恶劣的灵魂也迫不及待冒头。
锦辰当然对邬霖的变化喜闻乐见。
像是只对熟悉的人露出爪子的小野兽。
“可以，你想吃什么点什么。”锦辰点头，帮他切好餐前甜点，微微俯身推过去。
依然是纵容的，给邬霖一种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眼前这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的错觉。
邬霖在菜单上轻点，忽的又看向切成恰好能入口的甜点，心底泛起微妙的涟漪。
这种从心底而起的陌生感，让邬霖想迫不及待试探些什么。
侍者拿着电子菜单离开，品尝餐前甜点时，邬霖问他：“今天在警局看网页，你对我的反应不好奇吗。”
甚至还会特意帮着隐瞒。
从进入x市刑警大队那天起，邬霖就发现始终都无法准确观察明白这个男人。
“好奇啊，”锦辰直截了当回答，“所以你要告诉我吗。”
怎么可能不好奇！
锦辰切吐司片的刀都用力了几分。
老婆秘密太多，迫于黑化值不敢问啊不敢问。
“锦队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
邬霖罕见扯唇，蕴出的浅笑却恶劣，藏匿着危险。
“那你问什么。”锦队没好气呛声，无奈道：“恕我直言，吊起别人的兴趣又什么都不说，是很没有道德的。”
大概是帅气脸上的表情过于鲜活，邬霖的笑意愈发深了，倒显出那么几分真情实感来。
从前被人说过什么都有，“没有道德”在其中大概只能算是吊车尾的级别了。
邬霖在浸润中早已养成了百毒不侵，甚至还能针对其中某些指责对号入座的心态。
“锦队没有听说过，我是接连被两个市局拒绝后，才调到x市来的吗。”
邬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近乎暗沉的眸光紧盯着锦辰的眉眼，想要知道这位名声在外的锦队究竟会给出什么回答。
毕竟若是传出去了，说不定他就是x市刑警大队的污点。
锦辰心里警铃大作。
老婆突如其来的考验！得好好表现。
绝对不能让黑化值上涨一丁点！
“听说过。”锦辰表面岿然不动，依旧懒散切着吐司边，似乎在摆弄什么艺术品似的。
几息后，他放下刀叉，真诚回望邬霖，“这说明……”
邬霖放在交叠在桌上的手微微蜷缩，竟然生出些微妙的紧张来。
“说明我们有缘分，”锦辰的语气非常认真，“有缘千里来相会。”
邬霖：“……”
紧张散去，除却无语外，竟然还生出些快活。
像是将把柄亲自交给对方，得到的不是加以安慰也并非两面三刀，而是猝不及防回应了一颗糖果。
“得了，吃饭吧。”锦辰笑道：“试探都留到以后行不行。”
邬霖眸光低垂，叼着那口甜点唇角上扬，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