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沈雁回也是心知肚明的,她倒是也没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毕竟像哥哥那等人才是在少数。
尤其是那人死后,沈雁回更觉得嫁给谁都无所谓,未来夫君身边有多少人更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柳思言的身体不行,这事儿,沈雁回当时就跟两个丫鬟说过,只有一点,为了柳思言的名声,谁都不准将此事告知家里。
两个丫鬟分得清楚谁才是主子,何况又不能因着这点事情就撺掇着主子和离,那才是该被打死的居心不良,所以这些年,二人都隐瞒的很好。
如今骤然得到这么一句惊天大雷,二人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呢?
但沈雁回的性格,她们是了解的。
侍书先意识到什么,脸色就变了:“若是他亲生,大少爷今年都十五岁了,可国公爷如今才31岁……”
算起来,十五六岁,他就跟人欢好,生了孩子?
侍画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这三个孩子相差只有两岁,一个是柳思言十六岁时,一个是柳思言十八岁时。
而他们成婚那年,柳思言已经二十有二。
京中这些高门大户,在婚前有知事丫头的不在少数,但有孩子的却不多,除非已经定下了媳妇,且对方家世差到无所顾忌。
但若是真的有了子嗣,大多也会留着。
要真是那等不懂事儿的丫鬟所生,兴国公府没道理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只为了将孩子再给找回来。
除非……
这孩子的生母特殊。
侍画想通其中关节,再想起方才沈雁回吩咐的事情,突然瞪大了眼睛:“小姐,孩子的生母……是谁?”
沈雁回跟她多年主仆,一眼就知道她猜到了。
她点了点头,指了指西边的方向。
那里,是大夫人姚素心的住所。
侍书还没往这个方向想,看到沈雁回的手势,只觉得身体都软了:“我的天,他们这是,这是疯了吗?”
大夫人姚素心,比柳思言还大几岁,最重要的是,按着柳西铮的年岁去算,那个时候……
她想到这儿,看向侍画,问:“大老爷是哪一年去的?”
侍画跟她想到一处,声音也有些发虚:“大少爷出生的前年初夏。”
柳西铮是初春生的,也就是说,姚素心怀柳西铮的时候,大老爷柳思明尸骨未寒。
若是这么推测,甚至就连柳西铮的死,都不好说有没有问题。
这放在谁家,都是骇人听闻的。
两个丫鬟脸色发白,又问沈雁回:“小姐,这个消息是谁跟您说的,您可曾……跟旁人讲过?”
沈雁回只说了后一个:“没有,这消息千真万确。”
至于消息的来源,那是她死前所听,可这事儿也太过离奇。
沈雁回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跟她们讲:“今日将这事儿告诉你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们清楚便是了。”
侍画了然,郑重道:“小姐放心,奴婢们清楚的。”
只有一点:“若是如此,兴国公府非长久之计。”
她们的身家性命都在沈雁回这里,与她是同一船上的人,沈雁回好了,她们才能好。
二人真心实意为她着想,沈雁回嗯了一声:“待得事情了了,我自是要离开的,但在此之前,还有些事情要了结。”
侍书应声说好,轻声讲:“三个少爷小姐那边,奴婢们也警醒些,必然不叫您吃亏。”
今日这事情太过耸人听闻,这二人勾结,势必没有小姐的容身之处,最好的结果便是那三个孩子待自家小姐如同亲生,可有亲娘在,他们真的会么?
何况说句不好听的,自家小姐凭什么要受这等委屈?
二人应诺,侍画则是道:“各家掌柜处,奴婢明日亲自盯着,庄子田产,也寻个机会将人换一遍,正好临近过年,有一批兵役放回,奴婢想着,不日再物色些家丁,给咱们院子里重新更换一批,您意下如何?”
丫鬟们想的周全,沈雁回自然是同意的,又跟人说:“隐蔽些做,隔开时间,暂且不要打草惊蛇。”
侍书侍画点头应诺,又轻声跟沈雁回讲:“小姐,您也不必担心,奴婢们便是拼了命,也会保护您周全的。”
虽说是绑在一起,但这些年相处下来,二人待她也是真心实意。
沈雁回知道两个丫鬟的心思,笑眯眯的点头说好,又跟她二人说:“也不用太紧张,事情没到糟糕的时候。”
最糟糕的结果她已经承受过了,今生再如何,也不会落得前世那般下场。
将事情与丫鬟们讲清楚,二人再做事心里便有了一根称作为衡量。
嫁过来这些年,两个丫鬟在兴国公府里,平常都是低调稳妥的,但府上的丫鬟婆子小厮们,该笼络的,该照应的,关系都拢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