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神情严肃:“那就罪加一等。”
钱没有,不还有一条命么。
吴嬷嬷骤然瞪大了眼,看着朱氏的表情就有些惶惑。
她还不打算因为这事儿赔进去一条命啊!
“老夫人!”
这一声喊得凄厉,也让朱氏吓了一跳,有些心悸。
“沈雁回,她到底是府上老人,如今有官府处置便是了,有多少便给你凑多少,总不能逼出一条人命吧?”
这话是跟沈雁回施压,沈雁回却半点不在意,反问:“难道是我逼着她当硕鼠的?”
朱氏想要做好人,还不肯出钱,哪儿这么好的事情呢。
她眼中垂泪,又道:“我只听府衙的决断。”
这就是不同意了。
朱氏顿时想骂,就听沈雁回道:“欠债还钱,抓贼抓赃,一应证据皆在此,我北越有律法,有天理昭彰。”
沈雁回说这话时,又给府尹施了一礼:“沈雁回绝无二话。”
她这模样,比朱氏瞧着坦荡的多,且说出的话,府尹也爱听。
“既是如此,那就押解下去,按照规矩处置。”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记提点:“赃款追回,从重处罚。”
吴嬷嬷人都瘫坐在地上,下意识想要去抓朱氏的衣角,又被朱氏暗含警告的看了一眼。
但吴嬷嬷的那个眼神,到底让她心里发毛,问:“沈雁回,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可满意了?”
她还得回去寻人,拿住吴嬷嬷的家人,好堵住对方的嘴,否则这事儿回头还有得掰扯。
谁知沈雁回却不让她走。
而是在听到这话之后,反问:“您觉得我该满意什么?满意我进府上九年,将嫁妆钱都贴补进了家里,却反手被贼人们给偷了个干净;亦或者是我想要惩治硕鼠,却反而被婆婆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拽着我来公堂,状告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写着心寒:“我着实不明白,我嫁过来这些年,到底是什么地方对不住兴国公府,反而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咱们就在府衙,若您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大可以明示!”
这话一出,朱氏的脸色就有些挂不住。
也让周围那一圈看热闹的人想起来,对啊,刚才这个老夫人过来,不就是状告沈雁回不孝的么。
可是现在事情摊开,沈雁回没有半点做错的地方,反倒是这个朱氏,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啊!
太欺负人了!
到了这会儿,她也顾不得说沈雁回不孝了,第一反应就是,得先把这事儿从自己身上摘出来。
“我也是被刁奴给害了的!”
反正现在事情都被推到了吴嬷嬷的头上,她倒是也不介意多推一点:“那吴嬷嬷跟了我几十年,难道我念在主仆情分上,护着她一点,也有错了吗?”
朱氏避重就轻,又道:“还有,今日这事儿,即便你状告了府衙,也该先同我说一声,而不是不由分说的,从我的房中把人给抓走,我还在病中呢,被你气得当下就要昏过去。那会儿是我气昏了头,但你平心而论,难道你就半点错处没有吗?我到底是长辈,骂了你几句,的确有些不对,但也是你要来府衙的,我说错了吗?”
朱氏故意将所有的事情都混淆在一块儿说,也将局势拉回到了自己这里一点。
她是长辈,又是老人,就算是骂了几句晚辈,怎么就到了要喊打喊杀的地步了?
沈雁回半点不意外她这话,而是问:“所以,您先前要以不孝的罪名状告我,是吧?”
朱氏说对。
“那也是你有错在先!”
她可是长辈!
谁知听完朱氏这话,就见沈雁回起身,跪在了公堂上:“老夫人状告我不孝,这个罪名,我是万万不敢承担的,我们沈家百年中正,世世代代都是清流,如今却因我之故,给家人蒙羞,还请大人明察!”
她这话一出,朱氏就有些不虞,咬牙冷声道:“你在堂前这话,岂不是在说我兴国公府虐待你?你可别忘了,我儿为了你,连子嗣都是过继的!”
若是以往,朱氏必然不会说这话,可今日不同。
她被沈雁回刺激的够呛,损失了银钱还损失了名声,眼下只想看沈雁回的名声更差。
这么多年了,沈雁回也没怀上,说不定就是不行呢!
听到她这话,沈雁回不可置信的看她,不知想到什么,也没有反驳,只道:“老夫人教训的是,我无儿无女,又苛待老人,桩桩件件无可辩驳,倒不如今日撞死在公堂上,还能给自己留存些颜面!”
这话说完,沈雁回骤然朝着墙上撞了过去。
幸好丫鬟眼疾手快,在沈雁回发力之前已经拦下,只在额头留了一块红印子。
沈雁回痛哭流涕,神情里满是悲愤:“不准拦着我,且让我死了吧,如此为家中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