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一对视,就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算计,倒是沈耀先笑了起来:“夫人如今,倒是越发厉害了。”
郑素婵就笑:“我当初也厉害。”
寻常的好脾气,那时留给亲人的,但是被欺负到头上了,总不能还这么忍气吞声的吧?
真当他们家软柿子呢。
……
到了第二日一早,沈雁回起床先去了郑素婵的房中,没见到她哥,还问:“大哥去书房了?”
昨夜聊天还说起来呢,她回来的很是时候,今日沈耀不当值。
郑素婵摇头说不是,笑容意味深长:“他出门买药去了。”
这话一出,沈雁回还愣了下:“买药,可是谁不舒服?”
郑素婵笑容里就带了点恶劣:“大概是有人生病却讳疾忌医,所以你大哥献好心吧。”
沈雁回一开始还没明白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她就懂了。
不但是她,这事儿还被传得沸沸扬扬的。
全都是柳思言的笑话。
当然,这事儿在柳思言本人看来,可能就是天大的凄惨了。
先是在大朝会的时候,皇帝将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临近过年,那些御史台的人咸吃萝卜淡操心,居然管起了夫妻的家务事,不知从哪儿听了些风言风语,直接上奏折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知道是,是他用了妻子娘家的陪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挖了北越的龙脉国本呢!
柳思言倒是知道昨日的事情,已经在京中被传开了,毕竟早朝会之前,已经有几个大臣鬼鬼祟祟的跟他打听,说什么:“就算是夫妻不睦,也不该闹得满城皆知。”
又或者:“你那妻子娘家嫁妆丰厚,便是为这点好处,也该哄着人。”
更有人嘲讽他,说他软饭硬吃,着实厉害。
诸如此类的话,只差指着他鼻子说兴国公府贪得无厌了。
那会儿柳思言只是烦闷,但直到皇帝那一大通的骂声,以及摔下来的奏折,才让柳思言害怕了起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事儿居然会闹大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还是在大朝会上骂自己。
皇帝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看着那一本本的奏折,柳思言人都懵了,心说这又不是什么通敌叛国的大罪。
但嘴里却不敢说,一面跟皇帝不住地告罪,一面说家务事不该拿到朝堂上来。
“兴许其中有些误会,微臣回去后定然会好生查的,绝不叫贤妻受污名。”
这话说得,实在是颠倒黑白的不要脸,毕竟人家骂的只有他柳思言一个人,都在夸赞沈雁回品性端庄呢。
柳思言战战兢兢的,心里又害怕又生气,才觉得丢脸到家,好不容易挨到了大朝会结束,像是过街老鼠似的,灰溜溜的回去当值。
朝臣们在朝会之后,也要各自忙活起来,临近过年,本来就事务繁杂,谁耐烦去看他的热闹?
柳思言想的特别好,却架不住有人故意来找茬。
他才到了太常寺府衙的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来人是一个屠夫。
一身的横肉,笑起来还有点凶恶,手里还拎着一大筐,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但隔着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看到柳思言,笑着跟人打招呼,问:“是兴国公柳思言柳大人吧?”
这一连串跟报菜名似的,柳思言就算是不想承认也不行,眼前人陌生,他本能的觉得有点危险,先往里面躲了躲,才问:“你是哪位?”
一起来的同僚们本来都打算进去了,瞧见这场景,也都停了下来。
他们太常寺这条街还挺热闹的,这会儿行人来来往往,那人话说的利索:“有个好心人,托我给您送一份礼物呢,务必请您收下。”
柳思言寻常倒是也收礼,但哪有人直接拎着个筐过来的?
他皱了皱眉,语气里也有些嫌弃:“谁送的啊?”
那人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认识:“只是起了个大早,特意让我务必要送新鲜的过来,您瞧瞧,都是新鲜宰杀的,顶好的呢。”
柳思言从他话里听出几分端倪,皱眉说:“谁还特意送点肉过来呢,直接送家里不行么,还送到衙门来……”
但话还没说完,就骤然瞪大了眼。
因为,这人直接把盖着筐的布揭开了,也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筐里面放的全都是肉,新鲜分割下来的,上面还糊了一层血。
只不过,这品类可就耐人寻味了。
猪下水、猪腰,还有……
牛鞭与猪鞭。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思言的脸都气得涨红了,而那些本来怕是有人闹事儿的同僚,跟听到动静围观的百姓们,这会儿倒是都瞪大了眼,一脸惊奇的看着。
偏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