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柳思言觑着沈耀的脸色,又道:“到底夫妻一体,我们成婚九年,虽有些龌龊,到底是锦瑟和鸣,还请大舅兄原谅这一次,莫要让这事儿毁了咱们两家的姻亲。”
沈耀懒得理会他那些歪七八遭的,只道:“所以,你们要还钱是吧?”
柳思言被噎了一噎,强撑着笑容说是:“自然是要还的,毕竟是夫人的嫁妆。”
沈耀说行。
“当初妹妹出嫁的时候,府上嫁妆单子一式三份,我待会儿便让人将东西折算成现银,你可要记得,如数归还。”
沈耀这话,终于让柳思言变了脸色:“……这,不如等夫人回来后再行核对?”
沈雁回还在沈家住着呢,今日闹出这么多事情,让他险些忘记了,早上才被皇帝申饬过,若是不把沈雁回接回来,再把流言都平息,后续怎么办?
沈耀睨着他,冷声道:“怎么,仗着我妹妹心好,便想将事情糊弄过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府尹,问:“昨日堂前告状,说的什么来着?”
府尹看热闹正起劲儿呢,闻言顿时道:“兴国公府老夫人状告儿媳,不忠不孝,还要替子休妻。”
昨儿那状子,告的忒恶心,平心而论,谁家要遇上这么一个婆婆,也得呕死呢。
沈耀点了点头,又问:“那,处理结果如何?”
府尹笑着回答:“沈家养女清白,怎会做如此糊涂事儿?乃是刁奴合谋,不但谋算了沈氏的嫁妆钱,还污蔑于她,如今府衙还在清点,除却嫁妆钱之外,还有沈氏铺面的亏空,待的算清楚后,一并送到沈柳两家。”
双方都留个底么,总好过一方吃亏。
柳思言昨天没丢的人,成功在今天丢了个干净。
且府尹还加了一句:“今日这事儿,我瞧着也是误会,二位大人同朝为官,照理说也该过了圣上的明路,或是我上书一封,跟圣上禀明呢?”
柳思言连声说不必:“本来就是误会,就不用惊动圣上了吧?”
沈耀却道:“我回去后写折子,亲自禀明便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嘲讽:“柳思言,你口口声声说咱们是一家人,那我也提点你一句——虽然不知道你这三十多年浑浑噩噩,现在补来不来得及,但万一呢,对吧?”
沈耀拍了拍手,就见外面进来一个屠夫,赫然是先前那位。
柳思言顿时瞪大了眼,沈耀则是示意人过来,拎着那一盒子的乱七八糟,慢悠悠的举到柳思言的面前:“本来想寻点鹿茸鹿鞭,又觉得山猪吃不了细糠,这点猪下水,倒是正好拿来让你做药。”
话说得难听,也让柳思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早起,是你送的!”
他就说么,他果然没有怀疑错人!
沈耀说是啊,周围围了一圈的百姓们,堂前还有一个府尹,就连老太傅都瞪大了眼,瞧着这热闹。
“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啊?”
老太傅明知故问,沈耀则是揭开了盖子。
为了让百姓们看清楚,还特地将这盖子里的东西,往外挪了挪。
今日早起那场热闹是在府衙,所以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没见过的。
刚才屠夫进来的时候,闻到那血腥味儿,就有人在猜测,而现在,有那胆大的,定眼再一瞧,于是那点惊讶,就变成了喷笑。
沈耀还十分好心的解释了一番:“新鲜宰杀的,正好适合你。”
确实是新鲜分割下来的,上面还糊了一层血。
如早起如出一辙的……
各种补品。
柳思言脸都黑了:“大哥,您定要这般侮辱人吗?”
沈耀把这筐东西往前踢了踢,神情散漫:“原来你管这个叫侮辱?柳思言,九年未进妻子房中,反倒过继了三个孩子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这事儿,本来不该他一个大舅哥说,可柳思言欺人在先。
柳思言脸色涨红,想要解释什么,却又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沈耀眉眼冷淡:“所以,该治,就去治,真不行也别耽误人。”
他似笑非笑,也让柳思言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欺人太甚!”
本来还想着息事宁人,这下,柳思言忍不了了:“此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就是要闹么,他定要闹到皇帝面前,参奏沈耀一本!
对此,沈耀回答的干脆:“好啊。”
他说:“我等着呢。”
……
这一出闹剧,传到沈雁回耳朵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起先是笑了一通,后来在得知要闹大,又有点担忧:“不会对哥哥有什么影响吧?”
郑素婵也没想到自家夫君闹成这样子,她倒是不担心:“安心,就算是有影响,也不会是坏的。”
沈耀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