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自然是不愿意的，这可是他们兴国公府的长孙，怎么能送回老家呢，而且对外名声坏了，日后怎么办？
但朱氏才说完，就见柳思言表情不耐：“若是不将他送回去，我后半辈子可就完了！”
就连皇帝都问到了头上，就差指着他鼻子说“你们家是不是根上不好”了，他若不现在将柳西铮送回去，日后牵连到自己怎么办？
“而且我当时也跟皇上说了，这孩子虽说品行不端，但次子却十分靠谱，也算是弥补了些缺憾。”
那会儿柳思言自己都是罪臣，却还记得怎么在皇帝面前表一下自己的孩子。
老大不靠谱，养出来这种东西却不是他的错，至少得让皇帝知道，不是他们兴国公府的缘由。
所以他特地点名了柳西昭眼下跟着乔老将、军在学习武艺。
虽说人还没去，至少已经打点好了，等到柳思言自己的事情解决，就可以跟着学习了。
那个时候柳思言还有点庆幸，幸好他没有完全糊涂到家，若没有这一遭顶着，只怕他们兴国公府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了。
他想着，一咬牙，跟朱氏道：“如今圣上已经厌弃了他，若是再任由他在府上，咱们家的未来就保不住了。他是我的亲儿子，难道我不心疼他么，可是现在也唯有这个法子了。”
在皇帝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柳思言就知道，这个儿子不能留了，他好不容易从大理寺活着出来，虽然被贬谪，但未来总有机会继续往上爬的。
但柳西铮却不一样，所以他不能让老大害了自己。
“母亲，他后半辈子尚且可以靠我，可若是我不成了，难道要靠着他么？”
就那个做出诸多孽障的小畜生，他可指望不上。
柳思言这话，却让朱氏有些难受：“可是，把他送到老家，是不是太残忍了？不如，送去京郊的家庙吧，好歹离着咱们近一些。”
她心疼孙儿，脑子转的倒是飞快：“皇上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总不能只盯着咱们府上。不如暂时将他送过去，对外只说已经除名了，等到过了这个风头，若是寻到了机会，就将孩子接回来，你觉得呢？”
柳思言原本也心疼孩子，如今听到朱氏这话，到底是跟着点了点头：“就按着母亲说的办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长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心疼他呢，这好歹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当初对这个孩子有多喜爱，现在就有多生气，可是生气完了，柳思言还是要为他的未来考虑考虑。
反正自己还年轻，哪怕过了十年能够再起复，将来也能够再给柳西铮寻一条路子来。
总不能让他后半辈子真的都毁了吧。
柳思言下定了决心，又道：“只是还有一件事，这事儿，该怎么跟素心说呢？”
姚素心到底是亲娘，知道儿子要被送往家庙，肯定又要哭闹了。
上次姚素心哭闹的时候，柳思言就觉得又心疼又烦躁，如今一想到上次的场景，别说跟人张口了，就连见人都觉得心虚。
毕竟说到底，这也是他为了自己的前程，牺牲了自己的儿子。
朱氏却不觉得有什么。
甚至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先一步埋怨道：“你如今才想到怎么跟她说，我当初是不是交代过你，你俩若是那个时候直接断了，让她将腹中的孩子打掉，如今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事儿了？”
生下来了才是他们兴国公府的子嗣，生不下来的时候，那就是一团肉。
若是当初柳思言听自己的，她早就寻个法子，让姚素心一尸两命了。
之后柳思言不管是再娶妻还是如何，对外都影响不了他的名声。
可惜这个孩子都被姚素心给迷惑了，晕头转向的，硬生生让人家控制了这么多年，如今倒好，事情闹成这个样子。
亲孙儿不舍得，可对于姚素心，朱氏却是十分多的怨言。
柳思言本来是想让朱氏给自己出主意的，谁知倒是先听了诸多抱怨，他的脸色登时就有些不好。
“母亲怎么又说起来这些了？”
他看着人，皱着眉头，神情不满：“如今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您便是再埋怨，也是于事无补的。我如今叫您过来，是想着您经历多经验足，这事儿总归要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家里现在风雨飘摇，实在是经不起闹腾了。”
主要是柳思言这次进大牢，只觉得自己几乎被榨干了所有的精力，日日都昏昏沉沉的，实在是听不得那些哭闹与折腾了。
儿子这般模样，朱氏也是心疼的。
她起先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柳思言这模样之后，瞬间妥协了。
“你这孩子，我不过略略说了几句，怎么就招惹得你连篇累牍的？罢了，你且先消消气，咱们好好商量嘛。”
朱氏先妥协，柳思言的表情才好了些。
只是想着先前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