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
过了许久,助理才敢进来,看到瘫坐着,不成人样的王康峰,他不忍直视地移开视线,轻轻地叫了几声。
王康峰没出声,一动不动,脸上青紫交加,鼻下和嘴角粘了不少血,高级羊绒大衣上,布满了42码的脚印,后背也有不少,都是陈英俊踹的。
“王总,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助理有点担心,可别死了,年终奖还没发呢!
“不用……咝……草!”
王康峰动了下,身体像碎了一样,疼得他直抽气。
他舔了下嘴角,腥甜腥甜的,都是他的血,活了三十几年,还是头一回被打这么狠。
沈秋白这龟孙打人真狠啊,草!
王康峰还是第一回被沈秋白揍,大院的孩子是分派系的,王康峰和沈秋白不是一派,一是年纪差得大,玩不到一块。
二是沈秋白很少动手,在他去部队之前,大家都以为他是个斯斯文文的书生,会走文人路子。
就算沈秋白去了部队,大家也不看好,觉得他只是去镀金,过几年就转业回来从政,可没想到,沈秋白去部队不到一年,就被选进了特种队,屡次立功,级别也步步高升。
和沈秋白差不多年纪的大院子弟,有不少都去了部队,但发展最好的,就数这龟孙,打那之后,大院的大人们,都会拿沈秋白打比方。
“瞅瞅人家秋白,长得一表人才,读书时门门功课一百分,现在去了部队,军功拿到手软,还连升三级,能文能武,智勇双全,再看看你,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一天天就知道吃饭睡觉放屁,老娘(老子)生头猪都比你强!”
就算到了现在,大院的年轻小子们,还会被他们父母这么骂。
王康峰也被他爹这样骂过,在他爹心里,沈秋白样样都好,他这个亲儿子,哪哪都不好,好在他娘明事理,疼他。
助理拿来了药,用双氧水处理脸上的伤口。
“咝……草……你特么会不会弄?”
王康峰破口大骂,疼死他了。
“王总,您忍忍!”
助理硬着头皮继续上药,心里直骂娘。
电话响了,王康峰接了电话,助理还在给他上药。
“老五!”
“妈……嗷……”
王康峰惨叫了声,助理把双氧水弄到破皮的伤口上,疼死他了。
“老五你咋了?”
电话另一头的老太太急了,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王康峰是家里的小儿子,也是他妈胡巧妮的宝贝蛋。
“没事,妈您有啥事?”
王康峰嘴上说没事,可咝咝的抽气声却停不下来,双氧水渗进伤口里,越来越疼。
“都疼得喘不过气了,妈没聋,听得见,到底咋了?”
胡巧妮更急了,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去沪城。
王康峰沉默了,脑子在快速盘旋,要不要和他妈告状。
胡巧妮半天没听到回答,急得大叫:“到底出啥事了?你是要急死妈啊,赶紧说,不说我明天去沪城!”
“别,我说还不成,让沈秋白和陈英俊给揍的,咝……”
被老太太这么一吼,王康峰顿时委屈上了,想也不想就告起了状。
从小到大,他在外面受了委屈,他妈都能替他找回场子,反倒是他爹,骂他没本事才会挨揍,有志气就自己找回场子,哭哭啼啼回家告状,是软蛋才干的事。
每当这个时候,他妈都会骂他爹窝囊,只会在家里耍威风,在外面怂成软蛋,连孩子让人欺负了,都不敢替孩子出头。
他妈骂起人来,全大院的女人加起来都骂不过,所以,每次他妈都能找回场子,揍他的孩子,最终都会被父母押着上门道歉。
所以,王康峰从小就觉得,他妈比他爹更靠得住。
果然,胡巧妮一听宝贝小儿子让人揍了,破口大骂:“又是阴魂不散的陈家人,害死我闺女还不够,还来欺负我儿,沈秋白这小畜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我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好的,还想把娘家侄女介绍给他,幸亏没介绍……”
老太太中气是真足,骂了小半个钟头,都没喘口气。
花一刻钟骂陈家人,剩下一刻钟骂沈家,几十年前的旧账都被翻出来了,包括沈秋白小时候,老太太给他吃了一块绿豆糕的事。
“那时的绿豆糕多稀罕,你姐想吃我都没舍得给,沈秋白这小畜生上咱家,我给了他一块,哼,没良心的东西,我这绿豆糕就算喂狗,狗还冲我摇尾巴呢!”
王康峰将话筒放在桌上,他有经验,老太太骂人至少得半小时。
至于绿豆糕这事,王康峰没印象了,他其实觉得他妈记错了,毕竟他妈那么小气的人,连他姐想吃都舍不得,怎么可能给外人一块绿豆糕?
“妈,这事别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