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教授宣布：“第一题，两位同学各写一个期权定价模型。”
我写了b-s模型。
何敏健写下二项式模型，补充了一句，“而且可以证明，二项式模型取极限就是b-s模型。”
马克教授蓝色的眼睛目光如炬，递给何敏健一张白纸，“你证明看看”。
这个证明太难，教科书上是略过的。
然而，三分钟内，何敏健写好证明概要，把纸交还给教授。马克教授露出了平时很少出现的笑容，妈妈在一旁连连点头。
我瞪了何敏健一眼。
接着，马克教授让我们各写一个资产估值模型。
我微笑了一下，因为我早有准备。很快，我写出多因子线性回归模型。妈妈在对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何敏健说：“我也想写多因子模型。”
我知道自己的答案无法超越。
“不过是基于神经网络。”何敏健加了一句。
马克教授扬起眉头，拿起手上的简历又扫了一眼，“你才大一？”他和妈妈交换了一下眼神，“你具体说说。”
何敏健展开说的时候，我的心揪了起来。大一的他，怎么掌握了这么前沿的ai技术？
我狠狠地踩了何敏健一脚，他皱了下眉头。
被高跟鞋踩一脚，想必很酸爽吧？
我给了他一个眼神。何敏健说：“我去外面拿一下电脑，来展示我的模型。”
于是我说：“不好意思，我想用下洗手间。我也出去一下。”
走出办公室，我带上了门。在等候室里，我压低嗓门对何敏健说：“我很需要这份实习。你回去告诉马克教授，神经网络你并不是很懂，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何敏健冷冷地说：“这样公平吗？”
我想起王中平母亲说的话，我不能输，我必须得到这份实习。事已至此，我不得不用忽悠了，“你不是很想进学生会吗？我可以让你进。”
然而何敏健没有上当，“进学生会本来就为了让简历更好。相比之下，拿到实习岂不是更好。现在实习就在眼前。”
我还想再用其它计策，他一个转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别让教授久等了。”
我只好跟着他回去，但心中满是不安。
何敏健打开他破旧的笔记本，开始展示他的神经网络模型，声音充满自信。马克教授和妈妈的注意力聚焦在何敏健，他阐述的每一个公式、每一个推导，都把我离我自己的目标推远了一步。
马克教授拍着手，眼睛放出蓝色的光芒，“这样的学术能力在美国藤校也处于前沿。”
妈妈补了一刀，“我的基金公司最近就在应用人工智能，你要是能帮我做研究该多好。”
我努力想了几句有见地的发言；然而，好不容易插上话，妈妈把我无情打断，她继续和何敏健讨论起来。
我坐在那里，胃里像是打了结，不解地看着妈妈：你是来帮忙的吗，还是来帮倒忙的？
马克教授教授的目光落在何敏健破旧的笔记本，教授委婉地问：“你运行过你的模型吗？”
何敏健略显尴尬，“没有，我只写了代码。运行的话，我的笔记本算力不够。”
妈妈还沉浸在伯乐遇到千里马的喜悦之中，“我公司的电脑可以，再不够可以买云算力。”
最后，马克教授和何敏健握手，“请把你的结果汇总成ppt，下周金融系教授们的周会，你来做个展示。”
马克教授也绅士地向我伸出手，“你也很优秀。”这明显是在安慰我。
我无力地握了握，礼貌地笑了一下。我要时刻保持优雅，哪怕现在其实想哭。
我把妈妈拉到门外，“你招我做实习生好吗？我真的不想去长胜。”
妈妈说：“不是和你说过，最近形势不好，我们公司刚裁员，这个节骨眼上我招自己女儿，不合适的。”
我问：“那你再和马克教授说说，行不？”
“丫头，刚才的结果挺明显了。事已至此，王中平家的实习也不错。”她对我耸了耸肩，“我和马克教授叙叙旧，你先回家布置生日派对吧。”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电梯。电梯里空气闷热，一想到自己得厚着脸皮，去长胜集团面对王中平的母亲，我呼吸都吃力。
何敏健跟了进来。我现在沮丧的样子肯定很难看，我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我本来还想问他后来有没有找到或者忘记他那个前女友，但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和他说话。
这电梯怎么下得这么慢？这里就像是个牢笼，和我欠王中平家的一样。仿佛过了半天，终于到了一楼。
临走，何敏健开口，“对不起，今天让你遗憾了。”
我冲他甩了句：“明天是我的生日，谢谢你给我的礼物是遗憾。”
然后，我迅速转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