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京坐在机关食堂若有所思看着餐盘里的鸡腿,脑海里现出上午农家小院柴火铁锅炖的老母鸡,乡下人自个儿散养,平时从不喂饲料,炖出来的汤呈金黄色,几乎没有油花,肉也烂得入口即化,鸡汤香味几百米外都能闻到,哎,别提有多美味。
远比这僵硬粗糙的鸡腿好吃多了,不过今天中午注定没口福,这不,宗万城又卷土重来。
与次相比,这回少了最坚定的盟友伊宫瑜,而原本站在同一阵营的车端平突然倒戈,令得蓝京意兴阑跚,感觉自己总冲在前面反对这反对那很无聊。
相信没哪个主正领导喜欢动辄推三阻四、事事不听招呼的副职吧?拿自己重用的孟龙、高雅、司马昊来说,不也欣赏他们的执行力,而创造力却居其次吗?
这样反省自己,蓝京也对车端平所为多了几分理解。
唉算了,吃不成老母鸡就吃鸡腿,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筷子刚夹起鸡腿,手机响了,一看居然柴明舟的号码,心里打了个突儿,眼角瞟瞟附近几排都没人,遂按下接听键低声道:
“柴市长中午好。”
“刚刚端平区长打电话给我,说你执意反对宗万城承建桥西直街综合商厦,他非常为难!”
柴明舟说话向来言简意赅直入正题,“他坦诚此事压力很大,从省到市都有大领导打了电话,权衡利弊才不想硬顶。我想,我们都是务实主义者,而不是理想主义者,区长顶不住的事情你作为副区长也别顶,除非出现力量更强的领导。小蓝,我可以告诉你起码最近衡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目前注意力都在公安系统,明白吗?”
蓝京念如电转,脑子豁然开朗:“柴市长,容小姐今天专程来衡泽找我是否也为此事?可惜上午我俩言辞冲突,还没谈及具体事情就翻了脸。”
“啊!”
沉稳如柴明舟也不禁大感意外,可能在他看来容小姐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形象,怎么可以冲突加翻脸呢?迟疑片刻道,“她没联系我,我也不会主动与她联系……宗万城拿项目的事严格来说与你分管领域无关,没必要过于拘泥,最近衡泽不太平还是低调为好。”
说罢匆匆挂了电话。
蓝京定定出了好一会儿神,抬起筷子再度夹起鸡腿,手机又响了,这回是伊宫珮打来的。
“两位女士把那只老母鸡吃光了?”蓝京没好气问道。
伊宫珮一个劲地笑:“老母鸡吃光了,还有只小母鸡想不想吃?”
蓝京心中一荡,支吾道:“这……这……不用陪客人吗?”
“陪客人哪有陪你重要,”她说得更露骨,“老实说小绿茶失踪后有没有想姐姐?还是想那位方小明星更多些?”
老实说更想方婉仪。
因为伊宫珮吧,给他的感觉永远是捉摸不定,猜不透她心里想什么,也猜不到她会搅出什么事儿,真是象雾象雨又象风。
方婉仪——以前的方婉仪宛如一潭清水,有啥想法一眼看得透,踏实本分绝少拐角抹角,当然了转眼一年多没见,不知变化了多少。
“现在成小明星了吗?我不知道。”蓝京避重就轻问道。
伊宫珮打个响指:“闲话少说,半小时后到上次那个大酒店见,房间号发短信给你!”
蓝京三度夹起鸡腿用力地咬了一大口……
四星大酒店。
蓝京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漆黑一片,他摸索着开了盏小灯——
并非找不着床,他更担心伊宫珮玩李代桃僵的把戏,将伊宫瑜换到床上那就麻烦了,特别当知道伊宫瑜还是之后。
伊宫珮似笑非笑倚在床头,虽已脱得身无寸缕,却不知从哪儿找了拿丝绢遮在胸前,恰到好处盖住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蔓延到下面又浅浅遮在幽深茂密的草丛上,若隐若现,分外撩人。
如假包换的伊宫珮!
这付神态和姿势,就算把伊宫瑜送进集中营魔鬼式训练半年也模仿不出来。
“姐姐这回有什么题目?”蓝京完全放松下来,微笑问道。
“很简单,”她以特有迷人的沙哑声音道,“不准用手、脚、嘴,把丝绢弄到对面沙发去,还有,中途掉下来的话罚做三遍。”
蓝京忍俊不禁道:“《说岳全传》里岳飞帐下头号猛将叫高宠,人称高一枪,能连挑金兀术十二辆铁滑车。”
伊宫珮也笑,慵懒地说:“我不要你挑滑车,宁愿你叫蓝三轮……”
丝绢云朵般轻盈地飘落到沙发上,屋里温度迅速上升,从细密的轻吟慢语声转而风雨大作、暴风骤雨、山崩地裂!
软,还是世间难觅、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软!
软得如同细细密密无所不在的蛛网,既将他包裹其中又丝毫不会阻滞其锐利威猛,似淡若无形的丝绢般轻薄,又有难以言说的厚垫感,不断诱使他深入、再深入,却始终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