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复,我要向领导们汇报的是,实际上从开始起我也不信任蓝京,一度怀疑他有杀害莫小米嫌疑,为此我悄悄到现场反复勘探、提取证据,再三筛查匹配后才排除蓝京的嫌疑!在这个问题上请相信一位刑警的职业道德,还有我对莫小米的痴情,无论杀害她的凶手是谁,只要落在我手里绝不轻饶!”
“哎,凶手必须接受法律制裁。”田奥赶紧帮他打圆场。
金全友却道:“铮铮铁骨的汉子,难怪名字带铁,很好!那么在你坚持不懈的暗中调查过程中,还发现什么警方没有掌握的线索?”
“唔……”
秦铁雁飞快地瞥了瞥蓝京,蓝京微微摇头,秦铁雁的优点是在大局判断方面向来无条件信任蓝京,遂道,“我一度查到曾为绿野药厂提供外围保护的地方黑势力,有可能与莫小米坠楼案存在某种关联,但由于出了意外调查材料不知去向,加之我调离衡芳,案子也就查不下去了。”
此言一出感觉在座领导们都松了口气。
金全友之所以亲自到衡泽逼着张寓宸释放蓝京,既有念松霖、苏睿、郭文章等省领导全力推动,也有来自京都燕家大院以及金全友权衡局势下的综合考量,这步棋实际上也带有冒险成份,故而达到目的及时收兵方为上策,至于推翻省厅自杀结论重启调查,那个牵涉面太广、影响太恶劣也容易得罪很多人,并不在考虑之中。
“站在你的角度讲不能接受莫小米自杀是正常的,”朱冬冬劝慰道,“总之一切向前看吧,逝者已逝,生者还得继续。”
梁焱又巧妙表功:“市委之所以把蓝京、秦铁雁两位同志调到佑宁,也有让他俩换个环境换种心情的想法。”
“是啊……”
张寓宸强抑胸口绞痛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深知经此一役自己全盘在省级层面、市级层面、县级层面全面溃败,接下来无须多说,坐等省·委贬黜到哪个阴暗角落自求多福吧。
大局已定,金全友用带有总结性的目光扫视所有人,道:
“昨晚这起突发事件,老实说乍听到报告省·委大为震惊,搞不清楚一桩很简单的纠纷怎会恶化到非得用极端手段处理的程度?依我看折射出两个信任的缺乏,一是衡泽市县领导之间的信任,上级对下级应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下级对上级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遗憾昨晚双方都没做到;二是干部群众对执法体系的信任,一桩事故反反复复经多个部门调查数遍,几年过去了仍在耿耿于怀,我们本来就很紧张的司法资源怎经得起如此折腾与消耗?所以我来了,让蓝京、秦铁雁两位同志三方对面把问题说清楚了,不就没事了吗?今天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我也不说什么,但希望衡泽班子、市县区领导要多反省,多自我批评,切实领悟到工作和法治建设的重要意义,并在实践当中加以贯彻!”
张寓宸、梁焱均说了些场面话,表示要立即传达金全友关于加强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指示,在市、县、区层面召开民主生活会,彻底解决落实两个信任问题,避免今后再发生类似情况。
“走,回省城!”
金全友真是风火火的节奏,起身大步出门,郭文章和朱冬冬都习惯了含笑紧随其后。
“领导们还没吃饭吧?到食堂简单吃点?”
张寓宸感觉自己已饿得发昏。
金全友步伐更快:“到车里啃面包,事情太多了没时间耽搁……”上了电梯后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那个莫胜男,有了下落之后要保护好,我个人建议寓宸书计网开一面,至于她的人身安全,”他指指田奥,“交给你。”
“保证不折不扣执行!金省长。”田奥应道。
下楼后快上车前与众人握手,金全友单独与张寓宸说:“昨晚的事你可能受了点委屈,但无论如何,已有家庭的领导干部单独约未婚女子到外面吃晚饭也……明白吗?”
金全友含意丰富地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张寓宸也只能赔着笑,心知约莫胜男吃饭为了谈工作那套说辞轻松晃过下级,但在上级领导面前可就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