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而且在血的教训基础上得出的经验,实际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因为京都再三强调党正分开也有其内在逻辑,党委不能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否则出现强势书计的话,试问谁来监督他?靠纪委吗,纪委也要接受党委领导,届时还会重蹈历史的覆辙。”
沙阳森叹道:“省里王市长就按正府一把手负责制原则,事实上呢?遥泽内部不满意就在这里,很大程度来说,王市长只相当于执行者而不是正策的制订者、拍板者。”
“对呀,职与责不相匹配,核心矛盾就在这里。”蓝京道。
沙阳森道:“就绿烟镇来说,我现在基本不管正务,日常事务都交给殷镇长负责,小事副镇长直接决定,大事拿到党委会过一下,为此已两次受到区领导批评,说我是甩手掌柜……”
“哪位区领导?”蓝京带着笑意问。
“徐……”
沙阳森指指头顶,“他是坚决执行市委领导关于全流程控制指导思想的,对了,昨天市委召开常委会,孔书计跟乔市长当众互掐场面一度很难堪,蓝区长听说了吧?”
“没有,”蓝京坦率地说,“初来乍到哪个敢在我面前透露这种正治八卦?说说怎么回事儿?”
“本质上跟蓝区长前晚决定差不多,乔市长也对当前公务员全部压到第一线,各项工作处于停滞状态表示不满,要求至少撤三分之一回到工作岗位!”
沙阳森笑道,“比您要求的一半还打了折扣,但孔书计强调始终要放在第一位,也是省·委省正府再三叮嘱,顶多采取重要岗位双人值守制,换而言之同意每个科室撤一个人回来,乔市长很不满意,两人当着参会人员的面你一言我一语地较量,刀光剑影嗬……”
蓝京叹道:“乔市长也是性情中人,当众指出问题不足当属情理之中,况且你可能听说了,上周日报道当天我们就碰了一鼻子灰。”
“知道知道,”沙阳森道,“现在全遥泽都很关心那顿饭钱到底是不是乔市长自掏的腰包。”
“哦?”
蓝京霍然一惊,暗想遥泽果真处处是坑,以后还得当心不能当众随便说话。
医科大校友,年纪相仿又聊得投机,当晚蓝京就在绿烟镇机关食堂吃了顿便饭,虽然一再声明工作餐不喝酒,沙阳森还是精心在菜肴方面做文章,四菜一汤倒是三道菜是江鲜,尤其昂贵的当数刀鱼,与河豚、鲥鱼并称内地三大江鲜,炒得最高时一尾高达五六万元,之后随着严厉打击公款吃喝价格回落,但蓝京吃的那尾起码也有几百元。
“蓝区长别客气,也别担心,”沙阳森笑道,“市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基层只有接待正处以上领导才允许刀鱼上桌,换而言之平时我们也没这个口福。”
蓝京也笑:“跟我们沿海基层单位规定接待处级以上领导才允许用大黄鱼一样,都明码标价的。”
吃完晚饭回到区府大院,夜光朦胧中几幢办公楼只有寥寥无几的机要室或文印室亮着灯,其它都黑咕弄咚。
蓝京微微皱了皱眉头。
关于晚上加班,蓝京从衡芳到佑宁的原则都是“非必要不加班”,并不强求或硬性规定晚上、双休必须有人在办公室,但在他想来上午匆匆把区长办公会纪要下放了,堆积如山的工作全面启动肯定有大量配套事务,凡涉及到的单位部门应该都忙起来了积极推进,没想到还是不动如山。
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就连下午哭诉受到不公正对待的杜亚林都回家了,没守在办公室等蓝京回来——
按说他应该听蓝京谈谈今天在基层考察调研的感想,请示明天如何安排,这才是一位合格的办公室主任。
“蓝区长明天怎么安排?”反倒是夏静明请示道。
蓝京略加沉吟,道:“正常时间到办公室吧,估计明天上午会有别的安排。”
为什么“估计”?
夏静明和单健迅速对视一眼,齐声道:“好的,蓝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