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投票表决情况看,赞成临时人事议题的是吴溢和相貌,两票;反对的是杨照明、陈天明,也是两票;秋效洁弃权,一票。
严敏夫和卢朴实各投了半票,但场面还是旗鼓相当,决定权落到市长李右津手里。
为何这么说?
理论上讲李右津的地位与份量明确表明态度,从班子团结等因素考虑,代金林应该不会公然反对,元州常委会历史上从未出现市委书记当众否决市长意见的先例。
但仅仅是理论,实际今非昔比,一个最明显的信号是:以前人事调整起码要跟市长通下气,这回直接提交常委会,须知李右津就从涧山县委书记提拔起来的,在座有谁比他更熟悉?
因此代金林的意图已不言而喻,硬掰呗!
局势到现在等于给李右津挖了个坑,代金林正持着铁锹微笑着等对方跳——他有最终拍板权啊,在票数相近时可以直接盖帽。
然而李右津又不能主动退缩,那样代金林顺驴下坡说“我跟右津同志持相同看法”,这仗就打得窝囊了,也辜负杨照明、陈天明的力挺,下次再有类似投票表决还会义无反顾吗?
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下,代金林平静地催促道:“右津同志说说。”
李右津已意识到自己的艰难处境,幡然醒悟此前代金林放手成份居多是将主要精力用在省·委,如今随着宋寒枫空降,三相高层正治生态发生微妙变化,代金林工作重心又转移到元州了。
这次票决不过是个信号,一方面摸底,看看班子成员站队情况;另一方面也暗示代金林将在日后掌控更多主动权。
高手出招便是信手拈来,全无痕迹,李右津蓦地想起两天前自己将进涧山卡车限在夜间时,蓝京眼中闪过的错愕,而旁边的代金林八风不动的模样,恐怕那一刻起反击方案已在脑中酝酿吧?
停顿片刻,李右津缓缓道:“常委同志们从不同角度表达了对临时议案的看法,作为在涧山工作过的我来说,对门前进、刘阮两位同志有比较深的了解,能成为县领导班子成员,本身就证明市委对他俩工作的肯定,当然,过去取得的成绩不能代表将来,蓝京同志从七泽交流过来,带着新理念、新思路、新规划,需要一批跟得上节奏的干部,也可以理解。今天这样的形式,方式,还有刚刚有同志提到的程序问题,是特事特办下不为例;还是履行应有的流程宁慢勿错,以代书记指示为准,我就说这么多。”
言下之意我原则上是不同意的,但你非要强行过关的话,由此引发的一切责任都你扛,甭想打着集体决策的幌子!
最后代金林发言。
他喝了口茶,环顾众常委后徐徐道:
“今天常委会开出了新意,开出了氛围,充分体现党内民主、畅所欲言的老传统,我认为效果相当好!外界经常诟病我们的会议形式主义严重,每次一团和气,无法真正表达个人意见,可今天看看,不是出现很多不同意见吗(让我认清你们的真正嘴脸)?反过来想想,有时小范围讨论、个别征求意见确实呢能够加强沟通、化解矛盾,但带来什么后果呢?比如我和右津定下来的事,其他常委同志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比如卢川同志条线征求意见时把某某从名单里划掉了,我连看名字的机会都没有(别以为背着我干这些事儿我不知道),种种都是不公开透明操作下的隐患,可今天每位常委同志都坦率地陈述观点,不是很好吗?具体到议题涉及的两位同志工作调整,我想,一个得不到县委书记认可的县委办主任,一个专门搞烂尾的副县长,肯定要换,我支持换!但如右津等同志所指出的,程序问题也不能含糊(究竟怎么办卢川去伤脑筋吧),市委既要保证县委主要领导轻装上阵,全身心投入工作,又不能在手续、流程方面有瑕疵。有关两位同志工作调整就以多数票通过吧?哟,都快七点了,散会散会,同志们赶紧吃晚饭,别饿坏身体……”
常委会才结束不到十分钟,两位县领导被调离原岗位的消息已传到涧山,惶慌震惊之下门前进和刘阮不顾夜间盘山公路危险,连夜驱车来到元州求见李右津。
“李市长已经睡了,有事明早再说。”秘书道。
“明天文件一发就来不及了,无论如何请帮帮忙让我们见下李市长。”门前进哀求道。
秘书带着同情的语气道:“其实开完常委会就已定下来了,李市长也要执行常委会决议,门主任。”
门前进岂有不懂之理?但大老远跑到元州无非想再争取一下,最好换个好点的位子,起码也要让市领导知道自己受委屈了。
说白了,不就是自己在蓝京上任第一天留了坏印象么?那又不是自己闲着没事干,背后有人指使,不得不干!没犯明显错误,好端端从县委办主任位子被一下子踢开,怎能没怨言?
至于副县长刘阮要加个“更”字,因为从蓝京上任以来唯一接触是握了次手,话都没说一句,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拿掉自己副县长?花海、鳄鱼岛那俩项目是烂尾了,又不是自己拍板上马,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