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老住宅区，程野像前几次那样往地铁站走。
路上好巧不巧碰到从网吧里出来的四五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是之前和陶晴打过招呼的混混们。
他认得出来，脸上多了几分冷意。
那些混混看到程野，尤其是脸上的伤口，眼中的不屑更甚。
“程野是吧？”中间的红毛长得挺周正的，在这几个混混当中算最出挑的。
但他上身花衬衫，领子上挂了个墨镜，下身一条破洞牛仔裤，嘴里还叼着烟，很难跟帅沾边。
“脸皮挺厚啊，仁哥没弄死你真是给你脸了。”红毛吸了口烟，眯着眼看程野。
程野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直接从他们身边掠过。
“老大，我们是被无视了吗？”一个身材较胖的男孩对红毛说。
“用你说！”红毛咬牙切齿地看着程野的背影，吐出烟，狠狠踩了一脚烟头，“过去干他丫的！”
程野走在前面，很快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匆匆脚步声，将报纸放到左手上。
混混们迅速拦住他的去路，他停住脚，眼神扫视着他们一个个青涩却故意装扮成熟的面孔，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场。
混混们看着他的目光，有几秒诧异，但显然没想那么多，立刻冲上去就要围殴他。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掉头远离他们；路对面的行人不忍看下去，也脚不停地走开。
程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露一丝怯意，淡淡地看着他们一哄而上。
就在他们的拳头即将砸向他的那一刻，他微微侧身，对着最前面的红毛脚下一绊，再给他肩颈来了一记手刀，紧接着扫腿踹向他的胸膛。
红毛顿时摔飞了出去，后面的混混都惊愕地睁大眼睛，硬着头皮往程野脸上打。
程野同样不手软，穿梭在这四个混混中，快准狠地击中每一个人的要害。
短短十几秒内，这些混混全部被打趴在地。
程野皱眉摸了摸残缺的报纸一角，刚才踹那个胖子时没注意，让他扯了一下报纸。
他捡起地上的一小块报纸，放进口袋，转头看了眼捂腿哀嚎的胖子，踢了踢他的胸膛：“有没有钱？”
胖子连忙道：“有有有。”
程野说：“给我把这个月的人民日报都买了。”
胖子一脸懵：“啊？！”
程野眼神警告：“不行？”
“啊不是，当然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胖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程野稍稍满意了点，又想了下，说：“多买一份吧，你自己也看看，作为国家的栋梁，多读读书，少学别人打架听到没？”
“我记住了。”胖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下个星期把报纸给我。”程野点点头，准备离开。
“诶爷，我怎么给您啊？要不您留个号码吧！”胖子立马叫道。
程野脚顿了顿，觉得有道理，转身回来：“手机给我。”
胖子立即从裤兜里摸出老年机，不顾腿疼起身将老年机递给他。
程野在老年机上输入好手机号，还给他。
胖子踉跄地往他那边走了几步，咧嘴笑着挥了挥手：“爷，您慢走哈！”
——
地铁站的月台。
一个妇女和一个小女孩坐在座椅上，小女孩白白嫩嫩的脸眨巴着大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对面的哥哥。
程野将撕掉的一角报纸粘好，确认字迹复原完整，嘴角缓缓勾起。
察觉到附近的目光，他抬头看向趴在椅子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见他朝自己看过来，害羞地收回视线，但偶尔还是会瞥一眼报纸，挡不住好奇心。
她这副模样，让程野不由想起了自家妹妹小时候也是这样，眸子里流露出柔软，指着报纸轻声问：“你想看吗？”
小女孩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程野笑道：“可以啊，不过你得先问问妈妈的意见才行。”
小女孩当即转头对妈妈说话，这期间小女孩用手指了指程野，妈妈探头看了眼他。
程野礼貌性地冲她笑了笑。
妈妈回之一笑，对小女孩点了点头。
小女孩开心地坐到程野身边。
程野把报纸摊开放在腿上，方便她看，有不懂的字也会耐心地告诉她。
“哥哥，你脸上怎么受伤了？”小女孩凑近看着程野。
“哥哥没有受伤。”
“可是你鼻子上贴了创可贴，还有眼睛、嘴巴那里，都有伤痕。”
“那都是假的。”程野眼里含笑，将鼻子上的创可贴和眼尾、嘴角的淤青贴纸撕掉，“你看，是不是没有了？”
小女孩眼神里透露着惊讶，小手拿住他的淤青贴：“这居然是贴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