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的数学周练又开始了,班里同学顿时哀声一片。
游岩站在讲台上不怒自威,一双小小的眼睛严肃地扫视台下,说:“别叫,这是这个学期最后一次周练,给我好好考。”
同学们愁眉苦脸地传着试卷。
程野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是忧。
对于考试,他只把它当做一项任务,一项要让老师父母高兴的任务。
他犹如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将记忆中的公式套进去,一题一题地往下写。
数学周练的监督很严格,毕竟是班主任教的科目,个别同学就算要作弊,也都胆战心惊的。
完成试卷后还有多余的时间,程野左手托着下巴,眼睛注视着试卷,耳边却回荡着陶晴的话:“你不想见我吗?可是我想见你,很想很想……”
游岩经过程野身边时,见他镇定自若地检查试卷,满意地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班主任不会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学生在冷静平和的外表下,此时的内心有多么炽热滚烫,像要被融化了一般。
无数团火焰熊熊燃烧着程野的心房,让他感到一阵颤栗,甜蜜而又陌生。
有这种感觉的不止他一个,陶晴在与他打完电话后,身体倚靠在桌沿有两三秒,脸颊慢慢爬上一丝粉红。
她刚才想也没想就说出“想见你”这种话,虽是内心最真切的想法,但是这样亲密暧昧的话语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
一向放得开的她,心为何跳得如此快。
是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还是因为听到对方最后低低地回了句“我也是”?
亦或是二者都有?
从种种迹象来看,她这算不算是喜欢上他了?
陶晴伸手拿起桌上的钥匙扣,嘴里呢喃:“狡猾死了。”
每次他小声说话的时候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让她胡思乱想,心乱如麻。
一时间,雀跃、新奇、恐惧全部朝她涌来。
她到底该不该放任这份感情肆意发展下去?
直到晚上回到家,她还没想好这个问题。
陶晴打开电视,企图转移注意力。
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长得很奶,不过要是程野来演的话,肯定不输于这个男演员,他比他更高,比他更白,腰似乎也更细……
陶晴赶紧甩了甩头,怎么看个电视都能想到他,她真是有病。
晚上十一点,她看电视看得起了困意,索性关上电视,去楼上洗好澡。
陶晴趿着拖鞋走出卫生间,爬上床靠坐在床头,拿出手机听起《虫儿飞》来,脑子却不自觉地在想: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不一会儿,歌声停止,随之响起的是《未成年》。
思绪被打断,她不爽地瞥了眼来电显示:半仙。
她的心不由一惊。
这人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接通以后,程野柔和的嗓音传入她的耳朵:“明晚世纪广场见,怎么样?”
陶晴怔了怔,随即笑道:“可以啊,几点呢?”
程野想了想,说:“六点吧,我正好放完学就过来。”
陶晴没意见,说:“行,我带你去我常去的那家饭馆。”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啊。”
“嗯。”
陶晴应了一声后,四周都很安静,她隐约能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还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双方都没有挂断的意思。
陶晴打破沉默,试图找点话题:“你是不是快期末考了?”
程野也很配合她的问题回答:“是啊,下周六考。”
陶晴没话找话地说:“祝你期末考试成功。”
程野轻笑一声:“谢谢。”
又没话聊了,陶晴脑子飞速运转,说:“乔乔她成绩进步了很多,谢谢你给她补习。”
“不用谢,能帮得上你朋友的忙是我的荣幸。”
他说得相当自然,陶晴不禁问他:“你是因为她是我朋友,才免费帮她补习的吗?”
“对啊,”程野回答得很坦荡,随后轻轻地说,“我这叫爱屋及乌。”
陶晴心脏倏地跳了一下,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呼之欲出。
程野这时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他扯了下薄被,把它盖到嘴角处,压低声音道:“先不说了,早点睡,我们明天见。”
陶晴还想与他聊点什么,但听到他这么说也只能回道:“好。”
“晚安。”
声音低哑,却意外的性感好听,陶晴动了动喉咙,语气正常地说:“晚安。”
她合上手机,身体放平,将被子蒙上脸。
心扑通扑通的,每一声都震耳欲聋。
对于那个困扰了她一天的问题,她懒得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