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没有意义,她对他不但没有喜欢,就连一点感恩的心思都没有。
他目露凶光,发了狠地扣住她的后脑勺:“你冲老子发什么脾气?要不是老子帮你,你早就不知道在熊威手里死多少回了!”
两人贴得很近,紊乱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陶晴眼眶发红,胸口在剧烈起伏。
他说的没错,要是没有他,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是帮了我,”她喘了好几口气平复下来,认真道,
“但你也别忘了,我跟你是各取所需。当初达成的协议是怎么说的?你做我的保护伞,我帮你管娱乐场。咱俩是契约关系,只要完成各自的义务就行了,你又何必管我的私事呢?”
张仁直直地盯着她不说话,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
陶晴忍着痛,同样是盯着他。
她这双眼睛,只有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示弱,其他时候都是傲然的。
张仁盯得眼睛发酸,呼吸急促,视线从她的眼睛下移到了嘴唇,猛地低下头。
陶晴仿佛预料到他要做什么,大力挣脱了他的桎梏,语气透着警告:“你别发神经。”
她果断地与他拉开距离,转身走掉。
张仁带点自嘲地看着她的背影,突兀地问了句:“如果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关心你,你会不会对我有点依赖?”
陶晴一只脚踏上台阶,手搭在扶手上,毫不犹豫地回:“你这个假设压根就不成立,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说完,她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往楼上走。
张仁神色阴沉,攥着拳头,看着她一步步上了楼,抬脚正要跟上去,屋外这时传来一道细微又仓促的脚步声,他立刻走出去并把门带上。
隔着房间的门板,陶晴没有听见跟上来的声音,只听到关门的声音。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将反锁的门打开,再拿出手机充上电,随后瘫倒在床上,歇了十分钟才起身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脑子清醒了不少,她恍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拿回来,经过衣橱时瞥了眼旁边的纸箱子。
哦,她想起来了,轮滑包还在鱼馆那。
丢了就丢了吧,反正她大概率是用不上了。
……
翌日清晨,兰州拉面馆。
只有陶晴一个客人,她坐在最里面,低头吃着牛肉面,没过一会,碗沿慢慢覆上一层阴影,她抬了抬眼。
只见妇人神情犹豫,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小阴…我听那些人说,你父亲是…是什么大公司的董事长,这是真的吗?”
“他是谁都跟我无关。”陶晴回得很冷淡。
“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吗?”妇人苦口婆心地说,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你最好还是去找他问问清楚。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再好不过,你们父女俩也总算是团聚了。”
陶晴嘴角勾起一丝讥笑:“他都不认我,我凭什么去找他?”
“还有,彭姨,”她用筷子搅动了下面条,不急不缓地说,“你一直都搞错了,我想知道他是谁,不是为了和他团聚,而是为了更好地远离他。”
彭姨愣了愣,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唉声叹气地走开。
牛肉面还剩一半,陶晴突然没了胃口,直接起身出了面馆。
她第一次这么早到星空咖啡厅,地上保留着昨夜欢闹之后的零碎垃圾。
她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在她扫地的空档里,工作的女孩们陆陆续续地到了。
她们看着陶晴,脸上有惊讶,有好奇,但更多的是轻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陶晴漠然地打扫好卫生,径自去洗手。
等她出来时,杜乔和段潇也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先是与杜乔对视了一眼,随后扫了她们每个人:“都不去换衣服?”
其中一个女孩似乎被人推搡了下,她不得不开口:“我们就想问你个事。”
陶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想问什么?”
女孩面露纠结,半天不出声。
段潇张了张嘴,杜乔先一步说:“没什么,我们去换衣服吧。”
说完她便拉住段潇的手往换衣间走,可段潇却半路甩开她,走到了陶晴面前,问:
“阴姐,你和季歆妍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