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确了各方的态度后,大朝会也没有再讨论下去的意义了,散朝后,赵广只是把掌管户部和兵部的两位尚书给留了下来。
御书房中。
赵广端坐在书案后眉头紧皱,而两位尚书则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还是户部尚书贾平川先忍不住开口道,“陛下,受年前雪灾的影响,这京师附近的几州都已经无粮可征,北方各州更是自足都难,若是朝廷继续在这些地方征粮,臣怕会引起民变啊。”
在这种青黄不接的时节里,纵是掌管天下财政的户部尚书,也无法凭空变出粮食来。
闻言,赵广便转头对着兵部尚书项充询问道,“司州军粮还能支撑多久?”
“陛下,前线大军的粮草最多还能坚持二十多日,到时若是再无粮草供给,后果会不堪设想啊,还请陛下命户部速速征粮送往司州。”
“项大人,本官也知道这用兵乃是国之大事,只是户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你让本官去哪里为你征调军粮呀。”
作为帝国的主宰,赵广又怎么会不知道军队断了粮饷的后果,不过此刻他也对调集粮草之事一筹莫展。
通过陆离献上的细盐提炼之法,帝国的国库确实是比以前充盈了不少。
只是这些银子毕竟不是粮食,若是想要把银子换成粮食,就需要派人前往南方的各州采买。
采买粮食倒不是一件什么难办的事情,难的是如何将如此多的军粮送上前线。
兵法有云,凡是兴师十万者,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俸,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
这也就是说供给十万大军出征的军粮,就需要七十万户百姓们停止劳作全力运输,就这都还不包括送粮官吏们的俸禄等开销。
若是再有官吏从中监守自盗,那么一石粮草等到送上前线,能够十留其一都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此等运输损耗,任凭国库中有再多的银子,也是无法满足前线将士们的口粮的。
这就是为什么历次中原内战,各方势力都会围绕着一些水网密集的城池展开争夺了。
因为水路运输的损耗会远远的低于陆路运输,如此一来便能将更多的军粮送至军营。
“贾大人,事有轻重缓急,百姓们少吃一口粮食饿不死人的,就算是真的有人饿死了,那也总比被草原人破城后奴役要好得多吧,你可知道一旦司州兵败,帝国北境势必会生灵涂炭,到时候别说百姓们只是少吃一口粮食了,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住!”
项充的这番话并不是在刻意针对贾平川,怨就怨这兵部和户部向来就是对立的衙门,户部掌管财政,而兵部却是吃钱最多的一部。
这国库之所以连年亏空,除了有地方上的门阀士族们作梗,兵部的开销也是一个很大原因。
兵部除了要向户部要钱为士卒们发放粮饷,还要让户部拨钱给工部打造装备,这无论哪一项都是吃钱的大户,贾平川之所以会有一个贾老抠的绰号,兵部的花销可以是说功不可没。
“哼,说的倒是轻巧,若是真的因为征粮引起地方民变,这个责任由陛下来承担,还是你兵部承担吗?你可别忘了,梁州民变朝廷大军至今都还未能彻底平定呢!”
贾平川之所以会提起梁州民变,就是怕赵广一时脑热听取了项充的蛊惑。
“你!……哼!本官也是一心为国,贾大人又何必要恶语相向呢!”
眼见着这两位尚书都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势了,赵广只能出言制止了他们
“好了,都别吵了!两位爱卿皆是为社稷着想,这一点朕是知道的。”
赵广的劝解顿时就让御书房中重新安静了下来,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生气。
因为赵广知道两人所说的都是实情,也正是因为都有道理,这才让赵广犯了难。
就在赵广难以抉择之际,他却突然想起曾经与陆离喝酒时,陆离醉酒后说出的一条建议。
他说帝国各地虽然驿路遍布,但是大多都因为年久失修而破损不堪,这给商队运输造成了极大的不便。
若是赵广想要从商税上着手填补国库,就应该修一条南北贯通的大运河。
运河的修建虽然会劳民伤财,但是一旦修成就能惠及万世造福百姓。
同时陆离也说起了一些运河的好处,比如能将商队集中在运河收取商税,也能帮助朝廷调运南北物资,这其中就包括了可以减少南粮北调的损耗。
当时赵广只觉得那是陆离酒后的一些胡言乱语,就像他曾经提及的推恩令那般不靠谱。
可是如今赵广在将那些藩王们软禁在京城以后,已经在他们的子嗣中初步的施行了推恩令。
也正是有着推恩令对这些藩王子嗣们的分化,这才使得他们忙于内斗,也让朝廷能够更快地稳住了各地的局势。
有了推恩令的珠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