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握着手中的密信久久无言,他知道对于这个庞大的帝国来说,丢失一个并州并算不上什么动摇根基之事,更何况那并州只是帝国北境的一个边境小州而已。
但是鲜卑人立国之事,一旦被草原其余四族效仿,那么帝国北境恐怕就会永无宁日了。
直到等着陆离将密信放下后,赵广才开口道,“朕刚登基一年就丢失了帝国一州,朕如何去对面对列祖列宗啊……”
“鲜卑人能破城掠地,并非是陛下的过错,这事要怪只能怪那些门阀士族们利欲熏心。”
“你就不要再宽慰朕了,若是因为此事导致帝国北境的局势糜烂,朕就只能下罪己诏了。”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更是边军将士们的精神支柱,这天下所有人都可以认错,唯独陛下不能认错,陛下若是错了,这边军将士们的军心士气也就垮了!”
“好!说的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见识,怪不得能被陛下挂在嘴边时常提起。”
就在这君臣二人交谈之际,突然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外殿传了进来。
来人一身黑袍带着兜帽,整个人都笼罩在这一袭黑衣之下。
正当陆离在好奇是谁敢在这皇宫中如此无礼之时,黑袍的主人已经摘下了兜帽,当陆离看到来人这满头白发时,心中的好奇又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
“参见陛下。”
“师公快快免礼,您是何时回京的……”
仅仅是听到赵广喊出师公二字,陆离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来人正是邬鸿漪,他本是带着蛛网天刃在各地为削藩之事收尾的,却不曾想到帝国北境局势突变,这才匆匆的赶回了京师。
“小子,你就是陛下时常念叨的陆离吧。”
“老先生,在下正是陆离。”
“不错,你很不错,怪不得朝廷有难,陛下最先想到的是你了。”
“陆离,这位老者乃是朕的师公,你就喊一声邬先生吧。”
赵广的师公也就是天武帝的师傅,面对这种人物,陆离立刻后撤一步对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拜见邬先生。”
“好了好了,老夫习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用不着这些虚礼。”
“师公如此着急的赶回京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鲜卑立国之事。”
“不错,获知此事之后,老夫担心朝中有变,就急匆匆回来助你了。”
“师公已经年过花甲,朕还让您为国事奔波,是广儿不孝。”
“为君者,岂可小女儿态!以师公的残躯能为帝国再尽点绵薄之力,这是我邬鸿漪的荣耀。”
陆离虽然没有听说过邬鸿漪,但是仅凭老者这几句话,就让他感到肃然起敬。
“说说吧,对于眼下帝国北境的局势,朝廷将如何应对?”
“鲜卑人虽然在并州立国了,但是北境的局势还未曾恶化到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如今有朝廷大军驻守在司州据城而守,鲜卑人一时半会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些老夫都知道,说说朝廷里的难处吧。”
“这……”
“若是陛下没有难处,又怎么会将这小子宣回京师。”
说罢,邬鸿漪还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看了陆离一眼,只是一眼就看的陆离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师公已经为削藩之事奔波这么多日子了,您这才刚刚回京,朕理应让师公多休养几日的。”
“老夫这把老骨头早已是风烛残年了,陛下不必为此挂怀。”
眼见着自己劝不动这位黑衣帝师,赵广虽然在心中为其身体担忧,但是也只能任由老人继续为国事操劳了。
“既然陛下刚才说司州之兵可以与鲜卑人据守对峙,那么想必是粮草方面出了问题吧。”
“师公所料不错,确实是供给大军的粮草出问题了。”
“莫非是国库银钱不够?”
“换做以往可能是国库空虚,但是自从有陆离献上的细盐提纯之法后,国库已经日渐充盈了起来。”
“这么说来就剩下南粮北调的损耗问题了。”
“师公,慧眼如炬,正是南粮北调的损耗问题,现在国库存银虽然比往年充盈了许多,但是也经不起南粮北调的损耗。”
“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若是鲜卑人只是抢掠过后北归,那么朝廷只需要临时征调部分军粮维持大军即可,可是如今鲜卑人盘踞在并州立国了,这可就是一场持久的消耗战了。”
“若是朝廷长期的南粮北调,国库中银钱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北方的战事给拖垮了。”
“此事确实难办啊。”
正当邬鸿漪在思虑解决之法时,突然看到了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陆离,随即他的眼前便是一亮。
此时陆离正盯着邬鸿漪的侧影揣摩着这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