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宽的心中,以身殉国,这是全了自己身为帝国武将的职责。
而为延庆送去最后的援兵,也算是全了这一场父子之情,他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两天后,黎明时分。
就在一轮鲜卑人攻城的间隙中,巨门关两小一大三座城门,突然被人从里面给拉开了。
紧接着便有无数的黑影,在黎明前的夜幕遮掩下涌出城外,向着鲜卑人军阵扑杀了过去。
待到轰隆隆的马蹄踏地之声引起了鲜卑人的注意时,隋万山所率领的三千铁骑,已经杀至了他们的面前。
由于鲜卑人之中,根本没有人会想到,眼前那座岌岌可危的巨门关内,还会有人有胆量出城与他们作战。
所以在奇袭和懈怠防御的双重作用下,三千巨门关铁骑不费吹灰之力,便挺枪扎入了鲜卑人的军阵之中。
在击溃鲜卑大军的外围防守之后,这三千铁骑也不恋战,除了前排的骑兵还在挺枪继续向前冲锋以外,剩余的骑兵则是全都点燃了火把,开始了四处乱扔。
等到鲜卑人发现情况组织起人马抵御的时候,这支骑兵的沿途早已经化作了一片火海。
“擂鼓!”
城头上,延宽在看到鲜卑人的军阵起了骚乱后,便命人擂响了战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久违的战鼓声响起,城内那些早就集合在城门处整装待发的守军们,也随之涌出了城门。
这些地方守军虽然战力远不如帝国边军,但是在大势的裹挟之下,他们早已经没有什么退路可选了,只能随着人潮一往无前的冲向了对面的鲜卑人。
“杀!”
“杀啊!”
“冲啊!”
而就在这一万五千守军与鲜卑大军接触的一瞬间,延宽也对着关内的亲卫,下达了最后一条军令。
“焚城!”
随后他便亲自率领着城内这最后一千铁骑冲向了敌阵。
……
在黎明前的黑暗遮掩下,鲜卑人的弓箭手根本就无法瞄准。
等他们能看清楚对面涌来的人群时,守军的战刀已经杀至了他们的面前。
借助那三千铁骑冲阵,给鲜卑人造成的混乱,这些守军同样也是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冲进了鲜卑人的大营。
顷刻间,整座巨门关外就变成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
喊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若是仔细看去,还能时不时看到一些兵器与兵器对撞之时,击打出来的淡淡火花。
在黎明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双方的拼杀,根本就没有什么章法可言,整座战场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
混乱充斥在鲜卑人大营的每一处角落,纵使鲜卑人的军力远远超过巨门关的这些杂兵,但是在此刻,他们却根本就无法组织起什么有效的围杀。
就在双方人马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延宽所率领的这一千骑兵,也冲到了鲜卑大营的面前。
但是延宽并没有率领着骑兵混乱冲杀,而是在扫清了挡路的敌人后,便直朝着鲜卑人的后军扑了过去,而鲜卑人的后军,正是他们存放辎重粮草的地方。
骑兵刚一冲到鲜卑人囤放辎重的位置,延宽便立刻对骑队下令,向着周围泼洒起了火油。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围拢到骑队面前的鲜卑人才得以看清楚,原来这一千骑兵的马侧,根本就没有携带箭囊等作战武器。
而是在每一匹战马上,都悬挂着五六个大小不一的陶罐,这些陶罐中所装的正是巨门关内仅存的火油了。
等到鲜卑人意识到延宽的意图,想要派兵上前阻止时,有无数的陶罐已经被人高高的给抛了出去。
“是火油!他们的战马上携带了火油!给老子夺下他们马上的那些罐子!”
其实根本就不用这名鲜卑将领刻意提醒,仅仅是陶罐抛出去打碎后,挥洒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鼻味道,就足以让这些鲜卑人知道发生什么情况了。
在鲜卑人快速的合围之下,很多骑兵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将陶罐全部扔出去,就被敌人的长枪给挑落马下了。
一时间,无数的陶罐都被鲜卑人从战马上给抢了下来,还有的陶罐直接就被他们用长枪给敲碎在了战马之上。
眼见焚烧鲜卑人辎重的计划就要功亏一篑,就在这时,一名拱卫在延宽身边的年轻亲卫,突然回头对着他咧嘴笑了一笑。
“延帅保重,济川先行一步了……”
说罢,也不等延宽答话,他便从马侧提起了两个陶罐子,在自己的战马头顶一碰而碎。
当火油沿着马头倾泻而下后,战马也随之被火油那股刺鼻的气味,给刺激的狂奔了起来。
正当同伴还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时,那匹四处狂奔的战马忽然就化作了一个大火球,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