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放了个汤婆子,暖乎乎的,林承安很快昏昏欲睡,祁溯在身旁给他揉按右手。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就算药抹得再好再勤,还是留了疤。
一条狰狞的疤痕从胳膊一路盘踞到手腕,成了祁溯最深的痛。
意识到祁溯在看手臂上的伤口,林承安忍不住想将手臂缩回自己的里衣里,这伤疤他看着都害怕,别说素素了。
林承安边将手臂往衣服里藏边道:“不准看。”
祁溯一下子听了那么多拒绝的话,当即起了捉弄的心思,将林承安准备藏起来的手臂又拽了回来,撅着嘴在那扭曲的疤痕上留下一串痕迹。
林承安宛如一只红透的虾子,被媳妇这放肆的举动逼急了,一把推着祁溯的脸将他和自己隔开,结结巴巴道:“不……不准你亲。”
“什么都不准,那你准什么?”祁溯将脸上的手捉了下来,轻笑道:“若有法子能让你的腿好起来,你准不准?”
听到有法子能让腿好起来,林承安两眼闪动着小火苗,兴奋的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忙问道:“真的吗?”
祁溯满腔的心疼,“这法子会很苦,你也愿意?”
林承安点头如捣蒜,只要能让他的腿好起来,什么苦他都愿意吃愿意受。
祁溯撇过头,沉声道:“可我不愿意。”
林承安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小声的喊了一声“素素”,见祁溯没反应,他赶紧凑上去又喊了声“素素”。
祁溯被喊的心尖都软了,轻轻揽着林承安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不忘谋点好处,“让你去的话,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说完,自知小夫君是个呆瓜,懒懒的用食指点了点自己侧脸。
谢?
林承安还不知如何感谢人呢,面对此情此景,他突然想起他爹让他跪‘羊干娘’这事儿。
林承安抿了下嘴唇,想了想道:“谢谢素素,我给你磕头。”
祁溯只觉两眼一黑,双臂将要给他磕头的林承安箍得死死的,无奈道:“听话,睡觉,明儿就带你去,”
林承安听话的将眼睛闭上,祁溯看着那闭得毫不自然的眼皮子,就知道今晚完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林承安就睁开眼睛,缠着他问如何能让腿好起来。
祁溯后悔将此事在夜里告诉了林承安,林承安兴奋的一夜未睡,闹腾了他一晚上。
翌日一早,祁溯便将人带到了村头的接生婆乔婆子家。
林承安一进门,便将以前只觉得乔婆婆是个接生婆的偏见改了,没想到乔婆婆是个深藏不露的女神医,竟然能治好他的腿!
只可惜他想错了,此次医治他腿的并不是乔婆子,而是连医术都不会的乔家女婿——蒙海。
林承安认得蒙海,就是蒙海将他从罐子山背了回来,他在祁溯的搀扶下走上去,喊了一声“蒙大哥”。
蒙海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因着脸上一道蜈蚣似的疤加上平日里不苟言笑,让人看一眼都犯怵。
“承安你们来了,快坐,吃些瓜子。”说话的正是乔婆子的独女乔芸儿,除开右脸上那块碗大的紫色胎记,是个很温柔娴静的女子。
夫妻俩脸上都吓人,除了一些托蒙海做木活儿的村民,鲜少有人登门,不止大人,连娃娃都拘着不让上门来拿块糖吃。
“乔姐姐。”林承安认得这个鲜少出门的女子。
乔芸儿有些怕见生人,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做木活的蒙海,脸色红了红,将凳子放好就躲进了屋里头。
蒙海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了一眼祁溯。
想到昨日自己答应绝不插手,祁溯闭了闭眼,将心中不舍暂且压下去,柔声道:“承安,你不是想学习武吗,以后就让他教你好不好?”
林承安听到自己能习武,简直要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过去,若不是祁溯提前将他按住了,估计能单腿跳到房顶上去。
祁溯悔不当初,早知就放手让林承安习武了,没准有武功傍身,林承安就不会在山里折下胳膊腿。
林承安没兴奋一会儿就垂头丧气了下来,之前身体健好的时候还不一定能习好武,现在手脚都不利索了,他能学有所成吗?
素素是不是只是在哄他。
像是知道林承安的担忧,祁溯安抚道:“不怕,教不会徒弟自是师父无能,承安,拜师吧。”
威震三军的蒙大将军给承安当师父,勉强能入祁溯的眼。
蒙海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木头,坐正了些许。
祁溯不许人下跪,林承安鞠了三躬,捧上一杯拜师茶,林承安便多了一个教他武功的师父。
当了师父的蒙海却没有任何表示,继续他手里的木工活儿。
林承安不敢说话惹恼了师父,顶着无措的小脸瞅着祁溯。
祁溯自知自己在这儿蒙海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