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这天,姜姜站在猪圈外喂猪,林家几个都是男孩子,姜姜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去,她还是跟凤珍待在一块的时间多,入了冬,猪草就不好打了,在山里忙活半天,也才割回来不到半筐。
下回再去打猪草她可以和凤珍去郡峰山打,那里去的人少,树木多,草也长得好点。
姜姜一边喂猪,一边想着事情,凤银走了过来,她脸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疤,她盯着姜姜,忍不住唾了口,“呸,丧门星。”
她看到这个野种就生气,要不是她,林佑清夫妇怎么会不领养自己。
姜姜一下子就抿紧了嘴唇,她跟凤银接触得很少,自认没有得罪她的地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骂她。
不过她被骂丧门星的次数多了,姜姜没理会,提了猪食桶就要往回走。
“克死自己爹妈,真晦气,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晦气带到我们家!”
“听说你还偷了周福贵媳妇的首饰,到底是没爹没娘的野种,你进了我们家,最好手脚给我放干净点,你要是敢偷东西,看我奶不打断你的手脚!”
姜姜感觉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到了脸上,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周福贵媳妇刻薄的嘴脸仿佛就在眼前,铺天盖地的指责,她不仅打骂她,还把她死去的爹娘都拖出来骂了个遍。
她没有偷东西,她根本不知道周福贵媳妇的首饰长什么样。
“哑巴了?只知道你是个丧门星,偷东西的贼,没想到你还是个哑巴,怎么,敢做不敢当?!”凤银叉腰指着她脑门道。
“我没有!”姜姜突然瞪她,并拨高了嗓音。
“怎么,你敢动手吗?”凤银伸手推她。
姜姜被推得踉跄了两步,看她又要推自己,心里发了火,忍不住伸手将凤银推倒了地上。
“呜呜呜……三婶,姜姜她欺负我。”
“她就是个坏孩子,你看她趁没人在就欺负我,她的乖巧懂事都是装出来的。”
看着抹眼泪的凤银,还有朝着她们过来的何桂娟,姜姜一颗心如坠谷底。
“我没有……”姜姜低着头,忍不住为自己申辩,但很快又低下了头。
何桂娟给了姜姜一个安抚的眼神,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才对着凤银道,“凤银,刚才的事,三婶代姜姜向你道歉,对不起。”
“三婶,可……”
凤银原本还有话要说,却被何桂娟直接打断了,她甚至还弯腰理了理姜姜有些被风吹乱的发丝,“走吧,回去试一试妈妈给你做的衣服合不合适。”
凤银气得差点把指甲掐断。
就这样轻飘飘一句道歉就把这事揭过去了?
但何桂娟明显不太愿意搭理她,要是她再不依不饶的闹到林老太面前,只会把何桂娟越推越远,凤银捏紧了拳头,只能悻悻的作罢了。
回到屋里,姜姜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妈妈,是凤银她先骂我的。”姜姜解释道。
“我知道,我在旁边都听到了。”
观察了凤银这几天做的事,说的话,何桂娟很难想象她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凤银这孩子心思深,你以后跟她在一块,要多个心眼。”
“妈妈刚才替你跟凤银道歉,是因为不想多生事端,毕竟又没有别的人在场,闹大了家里人只会以为我在偏帮自己女儿。”何桂娟蹲下身,帮女儿把身上的旧衣服脱了,换上新做的枣红色棉袄。
“你是我的女儿,不管什么时候,妈妈永远都相信你是个善良乖巧的孩子。”
姜姜听着,握紧的手松开了,心里觉得暖融融的。
妈妈没有相信凤银的话呢。
妈妈说不管什么时候她都相信她是个乖巧善良的孩子。
枣红色的那匹布料,何桂娟给她做了件棉袄和一件褂子,剩下的米黄色的那匹,何桂娟打算用来给女儿再做一身春秋衫,也可以穿在里面打底。
到底是新衣服,旧的再好也比不上,姜姜长得漂亮,这枣红色的棉袄她穿起来也格外洋气,一点也不显土。
“照照镜子,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
何桂娟看着姜姜,觉得哪哪都满意,笑着道,“那就别脱下来了,直接穿着吧。”
姜姜摸着身上的新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换下来吧,等过年的时候再穿。”
今天是大年二十八,离过年没几天了,过年穿新衣服会更有仪式感。
“好好,随你。”
姜姜把换下来的新衣服小心翼翼地叠好,收进柜子里,又将那件旧的花布棉袄穿上。
晚上的时候,何桂娟和林佑清提了一嘴白天发生的事。
“上次凤银这丫头还诬赖姜姜推她,也不知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大人教唆。”要是大人教的还好,若是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