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吃饭都没听到。
“死嫚子，叫你吃饭都不应，干脆饿死算了！”孙老太脸色难看的拍着桌子。
“出去一趟不知道做了什么，魂都没了一样。”
孙招娣回过神来，看着桌上几乎已经被扫荡一空的饭菜，还有她奶骂骂咧咧的声音，“快吃，吃了把碗刷了。”
她用勺子刮了刮锅底，舀出半碗粥，装馍的盆里还剩下半块玉米面馍馍，她掰碎了和粥混在一起，又加了两根咸菜，味同嚼蜡的把晚饭吃完了。
吃完后，孙招娣麻木的将碗刷干净，窑里她弟弟正哭得厉害，她奶不知道又在骂什么了，她奶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骂人，哪怕是对着家里的门槛都能骂上半天。
她刚躺下，二妹盼娣便凑了过来，“姐，你那个头花能不能借我戴两天？”
她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嗯，你拿去吧。”
孙盼娣有些意外，平日里她姐最宝贝她的头花，谁都不许碰，今天竟然同意借给她了？
“姐，你真的同意借给我？”
“在我背书的那个包袱里，你明天自己拿吧。”孙招娣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
此刻的孙招娣，如同被判处秋后问斩的犯人，只等着铡刀落下来的那一刻。
孙招娣一夜没睡，她感觉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看到老师和同学们失望的眼神，以及他们的嘲笑、不耻、指点和质问。
她背着书包在学校门口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走进了学校。
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孙招娣进了班级，距离上课还有一小段时间，部分同学还在玩笑打闹，她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并没有同学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她心脏跳得飞快，她看了一眼前面的林姜姜，她正在削铅笔，身上穿的是那件淡黄色的毛线衫，乌发被扎成了双马尾，柔软的垂在肩头。
陈倩楠问她，“你妈妈今天给你准备了什么午饭？”
“炸丸子和馒头。”
“我今天带了红烧排骨，你中午让我尝尝你的炸丸子，我分一半红烧排骨给你。”
“行。”
很正常的交流对话。
她心里忍不住跳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林姜姜没有把她偷毛衣的事情说出去？
孙招娣就这样紧张的上完了上午的课，直到中午班级里的女同学如往常一样叫她去玩游戏，她才确定了林姜姜竟然真的没有把她偷毛衣的事情说出去。
她看着前排林姜姜的背影，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